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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輕也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他怎麼了?”
和寬不動聲色的左右看看,然後悄悄說道:“他叫喻白,是開維在上海地區的鑑定師。不過好像這邊知道他的人不多。”
雁輕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是說,肥羊先生被人誆了?他並不知道自己聘請的鑑定師是開維的人?”
和寬聳聳肩,“誰知道呢?開維的鑑定師陪著客戶坐在這裡,只是碰巧嗎?你信嗎?”
雁輕自然不信,但是他不敢深想。開維可是有名的拍賣行,破壞自己聲譽的事情也會做?這怎麼看都不太可能。雁輕的思維鎖定在了慕容錦的身上,不過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開維不是慕容家自己的產業,慕容錦不應該有那麼大的權利。
或者只是這個名叫喻白的年輕人自己找的兼職……也不對,若是找兼職,又有誰會拉著兼職在正職面前亮相的?
雁輕百思不得其解。
拍賣品一件一件被送上臺,又一件一件被送了下去。元青花高足杯終於出現在了寬大的螢幕上。不僅和寬開始蠢蠢欲動,雁輕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大螢幕上的影象開始從各個角度展示這對高足杯的每一處細節,雁輕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連眼都不眨地盯著大螢幕。口沿內側的青料卷草紋、外腹的纏枝靈芝紋、內壁處暗刻的纏枝牡丹紋……一幅一幅的畫面閃過,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人疑慮的地方。圖片甚至還重點展示了釉薄處及底足部分可見的火石紅。
雁輕覺得自己疑心的過了頭,這東西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至少從外觀上看不出有什麼可以讓人疑心的地方。但他心裡就是莫名的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和寬忍不住又拿胳膊肘碰了碰他,“怎麼樣?”
“……筆觸豪放有力,紋飾飄逸,極具時代特徵。”拍賣師的聲音熱情而富有煽動性,“從其胎、釉、使用青料及紋飾來看,有元代典型的裝飾風格,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
畫面再次變換到了高足杯的底足。
雁輕的目光微微一跳,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左面那個高足杯的底足內圈有一個小小的茬口,是很小的茬口,又是藏在這個位置,對於寶貝的外觀並沒有什麼影響,因此也沒有什麼人注意這個小小的缺憾。
另外的一個高足杯則沒有這樣一個小茬口,大螢幕上的圖片閃了過去,再一次變成了高足杯口沿的卷草紋圖案。
雁輕連忙翻開手裡的畫冊,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那張火柴盒大小的底足照片。
和寬被他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悄聲問道:“小七,看出什麼沒有?”
雁輕輕輕的吁了口氣,衝著和寬搖了搖頭。
和寬頓時失望了,“你肯定?”
雁輕拿出手機,寫了幾個字遞給他看:我能肯定其中至少有一件是不對的。
和寬嘆了口氣,“好吧。”
雁輕有些好笑,“這麼相信我?”
和寬笑著說:“不信你信誰?”
雁輕莞爾。
場上的拍賣價格已經升至六十二萬,跟喻白坐在一起的肥羊先生還在繼續加價。
雁輕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
底足帶小小茬口的那隻高足杯他確實見過。幾年前,在臨江的時候。雁輕記得當時看到的兩個高足杯底足都帶傷,慕容賀還說他那位老友運氣好,這傷要是露在外面的話,東西可就不值錢了。主人當時笑著說:“是啊,也不知這是怎麼弄出來的,兩個底足都有,連位置都差不多。說不定不是傷口,而是出窯時候就有的呢。”
可是雁輕剛才從大螢幕上看到的高足杯,有一隻底足帶茬口,另外一隻卻沒有。
這一對讓和寬傾慕不已的寶貝最終還是被肥羊先生給拍走了。和寬本來還有些惋惜,但是看到這個結果,忽然又沒那麼多感慨了。或許是之前就已經對喻白的出現產生了懷疑的緣故吧。
雁輕最後替他拍板,入手了一隻清中期的黃玉將軍罐。將軍罐高十六厘米,整挖精琢而成,玉質上乘,打磨細膩,包漿肥潤,是難得一見的精品。黃玉為和田玉的一種,在清代因黃玉與“皇”諧音,又極稀少,經濟價值一度超過了羊脂白玉。
這個結果雖然和之前的預計有偏差,但總的來說還是很圓滿的。
雁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總覺得在拍下將軍罐的時候,那個名叫喻白的青年一直有意無意的打量他們所在的方向。雁輕搜尋自己的記憶,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心裡不免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