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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一個躬,鬢間斑白的頭髮灑落在耳邊,銀白如雪。
“所以,嚴公子,還希望你能離我兒遠一些,最好,最好…。。”
“最好不見?”嚴火初擰了眉毛,說不出的怒氣。
“公子是聰明人,想來已經明瞭。做父母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兒平安一生,無憂無惱,我相信高堂在天之靈,也是這麼期望你的。你說呢?”封恆直起了身子,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嚴謹的丞相大人。
“好。”
書房的大門開啟,吹進一陣提早盛開的桂花香味。
桂花飄香,嫦娥煮酒,願與良人共宵醉。怎奈何月高宮冷,天地之隔。這麼醉人的香味,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夢中人。
沒錯,我就是你兒子的剋星!
造化弄人啊!封恆手撫牆上的那幅田園山水畫,不禁感嘆萬分。
夜朗星稀,蟲鳴依舊。院子裡的一池月色尤為撩人心魄。金色的小錦鯉在水中游動,不時打碎那一輪美輪美奐的明月,驚奇一層的漣漪。
入夜想來的封水聲,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為了迫使自己的出汗,封丞相命人給他蓋了兩床厚重的棉被,眼下不光是除了汗,還熱的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掀掉被子,抱著受傷的胳膊,封水聲搖搖晃晃的站到了門邊,仰望星空。
夜色如水,清涼明淨。
封水聲的屋子不遠處,是封府上下唯一的一口水井。
井口寬大,壁沿皆是青石壘砌,凹凸不平,摸上去硌手。從井口往下看,除了一片黑乎乎看不到底的陰影,什麼也看不到。
這大半夜的,有人站在那池子邊幹什麼?
封水聲頓覺好奇,歪歪扭扭披了件衣裳,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出。
面門上撲來一陣濃重的香味。
封水聲對香味有些敏感,從這順風而過的味道中,嗅出了杜鵑花的味道。想到府裡並沒有種杜鵑花,心下的疑慮更重,腳步也快了許多。
“誰在那裡!”封水聲立在一棵梧桐樹下,身子依靠在樹幹上,不住的揪著身上快要掉落的外衣,夜風來襲,當真是涼爽。
背對著自己的身子貌似怔了一怔,緊接著就是一個小瓷瓶撞擊在井中的壁沿上破碎,摔進井水中的撲通聲。
那人緩緩的回過身。
靛青色的披風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神秘,頭上的流雲簪鬆鬆散散的冠在一頭烏髮間,將那人清冷的面容,襯得越發蒼白。
彼時,萬籟無聲,只有兩雙互相探究的眼睛,在這銀白色的月光下,熠熠生輝。
“你,方才倒下去的是?”封水聲終於抵不住那濃郁的花香味,掩住鼻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是毒,能夠毒死這封府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命的毒。叫杜鵑啼血。”嚴火初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恨意,對著那個有些孱弱的少年,咬牙切齒的和盤托出。
“為何?我對你不好?”封水聲壓抑自己的聲音儘量小一些,再小一些。終於將自己忍到一個極限,連帶抱著的胳膊重新滲出血絲,全身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抽離,但是他還是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讓自己流露出一星的狼狽。
“你,對我很好。可是這也不能彌補你父親對我家人的傷害!十一口,你知道嗎?我的十一口親人,就因為你的父親,現在的屍體還暴曬在皇城的菜市口,遭人踐踏唾棄。他們又何以致死?”嚴火初仰了頭,瞧一眼乾淨的天幕,嚥下了喉頭間的一口血腥液體,接著對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
“本想著和你再進一步,好將你傷的體無完膚,再一舉將你封府上下全都送去閻羅殿。現在看來,是做不到了。既然被你瞧見,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說罷一昂頭,直勾勾的盯著那樹下坐著的人,一副慷慨就義的尊榮。
活動了活動有些坐麻了的腿腳,封水聲搖搖晃晃的扶著身旁的大樹站起,亦步亦趨的靠近嚴火初,那個他第一眼就產生興趣的人。
第一眼,封水聲就覺得,那個跪在角落的人,與眾不同。
兩人只不過離了幾步的距離,偏偏在封水聲看來,是這麼的遙遠。
細長的手指,隔著半個夜空,伸向那個原地不動的年輕人,試圖想要抓住他。
眼前一晃,人已經被突然跑過來的嚴火初緊緊抱在了懷裡。
熟悉的溫度,溫暖的擁抱,一切讓封水聲沉迷。
伏在那人的肩頭,埋進那人散亂的長髮裡,封水聲顫顫巍巍的輕問一句。
“這樣,可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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