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身後傳來柔軟的腳步聲,朱華並未回頭,卻問:“窮奇,你來做什麼?”
“邙山君,有件事我想告訴你。”窮奇不奇怪朱華敏銳的耳力,低沉道。
“攻下島再說吧。”
窮奇低了頭,抬起又道:“還是現在說。”
朱華哼了一聲。
窮氣望著他在濃郁的夜色中清絕的背影,思忖片刻,道:“日月珠。”
朱華不耐道:“日月珠怎麼了?”
“教主給的。”
靜默了許久,窮奇只聽得到船破海浪的聲音。
朱華猛然回頭,銳利的目光盯進窮奇的瞳孔。兩個人默默對視很久,誰都沒開口說話。
當初送日月珠時白小三便言辭含糊,現在想來日月珠本就是截教的寶貝。
朱華從口袋中掏出日月珠,丟在窮奇面前,“等攻了島,你還給他。我不願再受他恩惠。”
窮奇低頭看了看日月珠,卻不撿,又抬頭看著朱華,依舊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要催動日月珠,需要消耗術者同等的力量。邙山君,你在邙山一戰用日月珠時,覺得自己的力量被消耗了麼?”
朱華蹙起眉頭凝視著窮奇。
窮奇繼續道:“教主命我尋回兩千年前封神時丟失的日月珠,他用自己的血喚醒了它。所以,你使用日月珠,消耗的只會是通天教主的力量。”
“你把三千水族的魂魄吸走,教主那時痛苦到昏死過去。但是他怕你知道,事後什麼都不肯告訴你。”
朱華碧綠的眼眸在夜色中難辨神色。
“他怕你知道日月珠是他給的,你就不肯用了。他怕你不肯收,就讓你以為是白狐主送的。他怕你知道日月珠裡有他的血,你會嫌棄髒……他……”
“住口。”朱華突然道,迫近黎明的冷光灑落在他的紅衣烏髮,勾勒出一個孑然的輪廓。
“……他怕你知道他故意瞞你這件事,你會嘲笑他……”窮奇卻並沒有住口。
朱華只是靜立在清光中,卻沒有回應。
“邙山君,你嫌棄他嗎?”窮奇問,它刁起地上的日月珠走過去放到朱華虛握的手中。
“請不要嫌棄教主。他怕是也活不了太久了。就算裝,也求你哄哄他,可好?”窮奇低低地說。
得不到朱華的回應。它嘆道:“真的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絕對不會太久了……”
朱華緊緊握著日月珠,仍是一言不發。
窮奇放棄道:“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邙山君,那就只求你不要把日月珠扔掉可好?教主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傷心。”
光影中,朱華頭埋著,看不清表情。
五千精兵出其不意,箭一般射入敵巢。
果不其然,海峽兩岸的島嶼守衛堅固。然而,並未見敖靈所說的亡魂。
眾將不知何故,但見主帥殺氣沖天。朱華化作一條赤紅如火的巨大蛟龍,飛入雲層,霎時間氣象陡變。
唐軍攻入了燭龍安置行轅的島嶼,戰鼓如雷,殺聲四起。
朱華手握丈八蛇矛,已不知刺中了多少具身體,矛杆都沾滿了血,他白皙的手指也一片猩紅。
他發洩般嘶吼著:殺!殺!殺!
遇到燭龍之時,他也沒有辨認出來。他所想的只有殺進去,找到那個人。
朱華的矛法已是登峰造極,當初邙山一戰,即使敖順都敗在他的的手下。
朱華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大高個有點難纏,然而廝鬥數十回合,還是將這人刺於矛下。燭龍與通天教主交手已受了傷,否則也未必會敗給朱華。他顯出原形,是一條龍,朱華微微一愣。
然而他並不多想,只是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朝雲峰下的大殿殺去。
水牢之中,亦能聽到外面的廝殺聲。
通天教主閉上了眼。
他知道攻島的人是誰,也只能是那個人。
水牢門外響起了兵刃相搏的聲音,有人倒了下去。牢門發出兵器擊打的巨響,震耳欲聾。
通天教主用盡最後的法力,收起了水牢的結界。
門被破開,那人一身朱袍,長髮飛揚。手握染血的長矛,目光沉毅決絕。
小鐵窗投下的蒼白天光中,通天教主已體無完膚,右腿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曲著,倒坐在滿池血水中。
朱華從未預料自己有一天會看到他的師尊這般模樣。
太習慣他的所向披靡,從容不迫。而今卻是誰把他一步步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