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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奇人?”
將軍看了兒子一眼,似乎對他的急躁顯出不滿,“不是他,但該是個與他相熟的人。”
說著,負手踱了幾步,像在慢慢醞釀著思緒。回憶一點點拼湊、展開,那是個不曾與孩兒說過的故事。
……
二十五年前,當時父親還是個校尉,尚未成家,一直追隨奕朗將軍駐守在邊城。
山高路遠,鞭長莫及。營中突發了兵變,奕朗將軍被叛將囚禁,父親則幸而逃脫。他佯裝成布衣平民,臨夜快馬強鞭,帶著兵符與密函向朝都急趕——必需趕在叛將繼續行動之前,讓君王知處此事。
沿途經過數個村落,這是回京最短程的必經之路。時值春夏交替,這些村落似乎燃起了瘟疫,遍地裹屍,觸目驚心。但他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顧及這些,一路揚鞭,塵煙漫漫,覆住了滿途的淒涼人。
然而,沒到兩天,他察覺自己身體竟也生了變化——四肢巨痛,膚青目眩,嘔吐休克,那是疫病的症狀。這一路嚴重消耗,身心俱憊,想必瀕近極限的身體已抵禦不了連程惡疫。
最終,他在一個叫「三叩頭」的村寨,倒落馬下……
當醒來之際,已是兩日之後。
一睜開眼,他就急忙滿身翻找,直到確認兵符與密函還在,才狠狠舒口大氣。意識歸攏,此時的他竟察覺身體已好轉了不少。
救他的,是個已逾知命之年的男人,花發粗衣,面目慈和,言談中卻讓他一驚,原來這人此前是個宮醫,後來辭職離朝,到這村寨定居下來。因為常為村民診症,村裡人心存感激,都尊他一聲“禧伯”。
其實,雖說宮醫不是高職,但奉錄積蓄也不至於讓人如此清寒。只是朝中事看多了,是非黑白藏心自知,愈發讓人心灰意涼,倒不如卸卻浮名濁利,去換一身鮮亮,兩袖清風。
這種一脫官名便清寒而居的人,卻最是讓父親肅敬。
父親向禧伯至誠道謝,稱他醫術了得,老者卻謙厚一笑,搖頭,“真正救你的,也許還是那個奇人。”
“奇人?”父親不解,“何許奇人?”
老者眉宇輕輕一動,搖頭竟說,“其實,我們也一直不曾弄懂。”
這話讓父親更是奇怪。
禧伯放下已空的藥碗,目光穿過窗戶,投向深碧色的山頂,且悠悠道:“五天前,我本就打算遷居山上,只為方便採栽草藥。豈料那人卻要我在山下再等待三天,等一個孤身趕馬的病人。呵呵,看怕要等的,便就是你。”
父親拱手再謝,心頭那層驚疑卻更是濃重,“難道,那人有先知之能?”
禧伯頓了頓,神色顯得有些古怪。他繼續說:“此人的出現,亦算是樁奇事吧。個把月前,這條村跟其他村寨一樣都得上瘟疫,霎時就死去逾半的人,無論我怎麼醫治,始終收效甚微。那日,此人突然出現村中,自顧將一間遺屋清理乾淨,二話不說就住了下來。然而,從那日開始,村裡的疫情竟奇蹟般逐漸收斂,病人的症狀也沒再惡化。於是我便繼續施藥,目下正日漸好轉之中,而這奇蹟,今日亦同發生在足□上。”
父親知聞,替他們欣喜,“依此說,這當是位救世奇人,可禧伯臉上緣何似有困惑之色?”
禧伯自嘲似輕輕苦笑,道:“說實慚愧,其實這一切是否那人施的恩,我們至今仍未肯定。因為此人只是住在中村,卻什麼也不曾做過,甚至與我們一句對話亦無,更不會理會大家每日在忙碌何事,只是就這樣旁若無人地住下,彷彿屋外一切都與己無關。然而即便如此,村中疫病卻真真切切緩解下來,連半途入村的病人,竟也莫名好轉,就如同足下一樣。是以,至今我們都想不明白。”
父親大感驚奇,忽然想見識一下這位“奇人”,但禧伯卻臉有難色似,“此人行事古怪,不喜見人,在告訴我留在此處等你之後,自己便就搬到山上住了,啊,對了……”
禧伯忽像記起什麼,起身走到角落,從木櫃中取出一物遞到父親面前。父親一看,竟是把只有半截的斷劍,然後聽見老者說:“那人臨走時還囑我將此劍給你,說你離開之後,途中或可防身之用。”
“給我?!”父親更是驚詫到極點,他伸手接下,發現是把銅鏽斑駁、只得半截的古劍,不禁苦笑,“這只是把斷劍。”
禧伯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點點頭,“是啊,是斷了的,但那人說村中沒甚稱用的兵器,此劍雖斷,但作防身之用仍綽綽有餘……”
父親想了想,又掂一掂手中劍,端詳著覺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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