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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和尚見了,低聲喝道:「蛇妖,收斂心神。這是窺測人心的魅虛,並非常施主。」
常洪嘉如若未聞,輕笑道:「是你把內丹給了他?」
魏晴嵐不知為何從心底生出一陣涼意,彷佛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魅虛,聽到這慵懶低沉的蠱惑聲,只是到底何時聽過,稍一細想,就頭痛欲裂。
「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懷揣內丹……」那「常洪嘉」低下頭,手按在腹部,漸漸用力,五指陷在肉裡。
魏晴嵐眼皮一跳,用腹語急道:「你幹什麼!」
他再如何懵懂,也知道內丹一失,常洪嘉頃刻間就會送命。孰料這個時候,常洪嘉眼睛裡的血色忽然褪了幾分,聲音又變得斯斯文文的,看著魏晴嵐,臉上盡是拘謹的笑意:「谷主,怎麼了,怎麼都這樣看著我?」
他說到一半,往四周張望了一陣,小聲問:「誰在說話?」
魏晴嵐用腹語叫了他一聲:「常洪嘉……」
「谷主,誰在說話?」常洪嘉茫然站著,似乎不明白為何身側無人,卻有聲音傳入腦中,眼看那和尚站在不遠處,不由問了句:「大師,我是不是,中了什麼邪,怎麼動不了了……」
魏晴嵐往常洪嘉腳下一看,登時寒意入骨,數不清的黑氣恍如人手一般,牢牢握著那人的腳踝。和尚臉上亦有難色,許久才將實情告知:「施主被魅虛附體了。這妖物極擅操縱人心,好取人內丹、修為,是敝寺除妖不力,連累了施主。」
常洪嘉怔怔的,笑了一笑才道:「我又沒有內丹。」
和尚聞言,看了魏晴嵐一眼,低聲道:「蛇妖把他的內丹給了你了。」
常洪嘉一時之間,竟是沒聽明白,腳下黑霧更盛,直把他膝蓋以下都罩在妖氣之中。足足有半盞茶的工夫,才低聲問:「何時的事情?難道那次死而復生……是因為得了谷主的內丹?」
魏晴嵐臉色陰鷙,恨不得化作原形,將四面山壁撞缺一個角,好消他心頭塊壘,聽這人一句一句認真追問,簡直比面對魅虛還要坐立難安:「說這些有什麼用,你顧好你自己。」
常洪嘉聽慣了他這樣毫無溫情可言的語氣,漸漸能從這語氣之中,猜出那人幾分真心:「原來是真的?谷主真把內丹給了我?難怪那時……會現出妖相……」
他默然站了一會,費力地將和尚的話理了一遍,內丹、迦葉寺大亂、魅虛、操縱人心。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
魏晴嵐還在煩悶不已,想不通為何眼前這人聽到被魅虛附體,口口聲聲問的仍是他的事,即便多少知道這人把自己看得極重,但從未想到生死關頭會變本加厲。眼見常洪嘉黑氣纏身,神智昏聵,只勉強維持住最後一線清明,視線卻不曾有片刻從他身上移開,漸漸有些拙於應對。有什麼東西,攪得心海生波。
那妖怪好不容易將種種鬱郁焦躁強自按捺住,就看到常洪嘉如釋重負地笑了一笑:「谷主,洪嘉知道破解之法了。」
魏晴嵐愣愣看著他,似乎並沒有聽清。
常洪嘉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默默站在原處,將思緒重頭理了一遍。
黑蛇果然沒有料錯,這場持續多年的僵局,缺的正是一點變數。多了一個人入夢,僵局便多了一些轉機。
谷主先前說過,大師那幾位師弟發現他是妖怪,說不定會起些衝突,晚一步去,反倒是好事,也是印證了這一點。
因為自己拖延時間,於是原本會發生在迦葉寺中的衝突,險險錯了開來。
因為自己有生死之憂,所以谷主為了救他,讓出了內丹。
因為有自己入夢,魅虛才會附在自己身上。
如果以此來倒推,這場夢裡沒有他常洪嘉,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谷主被和尚困在竹林,內丹還好好地養在體內,直到迦葉寺陡然生變,和尚匆匆趕回寺中,谷主和他同行,卻不巧撞見了那幾位師弟,惹出一場口舌之爭。
常洪嘉想到這一路上,谷主被人撞破是妖時,反反覆覆提想做人,辯解自己從未為害,種種恍惚失落,都與這猜想不謀而合。如果真被那些人刁難過,還讓谷主數千年不能釋懷,當年是何種打擊可想而知。
懷揣內丹、情緒波盪的谷主,與竊人內丹、蠱惑人心的魅虛……
常洪嘉猶豫許久,終究把心裡想的問了出來,聲音斷斷續續:「我原以為當年迦葉寺大亂,是實力相差懸殊、力有不敵,可如今看來,幾位大師只是稍露疲憊之色,出手猶有餘地……想來那妖物雖然難纏,卻不是諸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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