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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會死。
缽多羅或許因此有些害怕了,接連因為自己失去兩個身旁人的性命,他怕如果他再接近赤目子,或許也會害死這個本就已經傷痕累累的少女。
雲楚不知曉該如何勸慰缽多羅,不論誰對誰錯,孰生孰死,她一介魂魄欲散、為求保命的旁觀人,本已是自顧不暇,又有什麼能力為他人排憂解難。
唯一能做的,或許便是安靜地陪在男子的身邊。這時的男子,應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
許久,缽多羅終是有了反應,他從袖中取出一件事物,將其攤開在梨樹下的石桌上,低聲對身邊的幽光說:“你這樣毫無寄託不是辦法,我送你一樣東西,以做你寄託之用。”
石桌上展開的是一副水墨畫,筆意墨致,色彩淡雅,繪的是一株巨大的梨花樹,樹下有一個月白的人影背對著他們,靜靜席地而坐。那人影似乎微微抬著頭,望著天際飄零而下的花瓣,花瓣輕透,與人影一般刻畫得極為傳神,彷彿躍然紙上。
畫卷的右上角,龍飛鳳舞了四個字——“苦盡甘來”。
雲楚看罷之後,莫名覺得畫上所提的四字意味深長。
“我被關在誅佛籠,受剔骨之痛時,這幅畫從我袖中突然展開了出來,替我擋了一半的誅殺之力,不然那一擊早已打碎了我的根基。現在想來,真是慶幸。”缽多羅輕輕撫著畫面上的花瓣,手指移動著,落到了那個月白的人影上,“這畫我在混沌的一個山洞裡曾見過一次,本是精心雕琢的浮雕,卻不知何時我袖中多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畫。雖然有些古怪,但它替我受了半邊誅殺之力,仍舊完好無損,想來不是凡物。你現在神形渙散,最需得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託付修養,這畫是最好的選擇。”
雲楚聽他所言,便知這畫貴重非常,且可能是有心人為之,於是推脫了一句。缽多羅卻說,他擔心這畫再留在自己身上,終有一日會因為多災多難的自己毀於一旦,不如舍了,也好保住此畫。
雲楚最後還是接受了缽多羅的好意,寄宿進了畫卷之中,畢竟她被困在瓷葫蘆中受創的魂魄,是真的很需要一個這樣絕對安全的地方。
缽多羅收好畫卷,又沉默了坐了一會兒,臨走前,帶著畫卷去了庚炎的房間,將畫掛在了他的房內。
應是沒有什麼地方,比在仲古天尊的房間更為安全了。
只是……
那個男人現下究竟如何?
缽多羅想到這裡時,幾日不曾有光彩的眸子,又是一片陰陰的霧靄。
這幾日來,沒有了乾達婆王和雪蟾精,他的身邊竟是那般冷清,缽多羅不禁抱了抱發冷的身子,第一次感到一股沉重的失落。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保持著日更!我覺得我看到完結的希望了。不過一章就寫死一個人……這是催命的節奏啊……
☆、第一百零九回
蜻蜓找到缽多羅的時候,他還是坐在那株水墨梨樹下,幾日來,失魂落魄的日日枯坐此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蜻蜓落向地面化作小童模樣,他朝缽多羅走去,見缽多羅垂首望著擺放在石桌上的古琴,暗自出神。
那古琴原是用作教化佛國靈狐的天魔琴,雪蟾精油盡燈枯時,從嘴裡吐了出來,想是這麼久以來,都是他在替缽多羅代為保管。
後來,雪蟾精蛻了自己一身無堅不摧的蟾蜍皮,將其給了缽多羅才終是安然長眠而去。
此刻那蟾蜍皮正披在琴身上,略微掀起一角露出半邊琴身,缽多羅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按在琴絃之上。
“尊者,赤目子清醒了,她想見您。”蜻蜓在缽多羅旁邊躬身說道,這次回來混沌,缽多羅不僅不願去見天尊,連赤練小妖也不曾探望一次。
方才赤目子醒來時,鬧了一會兒,因身子還虛弱著,又昏睡了過去,他於心不忍,便前來打擾尊者,只希望眼前的人不要再逃避,有些事再過難受也是得繼續面對的。何況在蜻蜓眼中,赤練小妖命硬得狠呢,鬼火沒燒死她,醒來時迷迷糊糊的,說的話卻是十分清醒的。
缽多羅收回覆在琴絃上的手,他拈起石桌上的水墨花瓣,溫柔的聲音低低沉沉的:“蜻蜓,你一直待在混沌,除了最初的雪蟾精,可還有第三個人在此地居住?”
蜻蜓愣了一下,下意識問:“尊者是說前世的您麼?”
缽多羅搖頭:“自然不算我的,除了你跟我說過的這些人,還有其他麼?”
蜻蜓想了一會兒,答道:“應是沒有的,主人不喜歡陌生人。”
缽多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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