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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吞噬?”迦陵頻伽虛渺的聲音很低沉,好似隨時都在引誘著人敞開心扉,那一雙從未開啟的雙目,猶如能夠直達深處看透人心,即使閉合著,也令人不敢直視。
乾達婆王隨意地垂著眼簾,目光落在地面略微潮溼的泥土上,注視著一隻小小的螻蟻在泥濘之中掙扎求生。
迦陵頻伽如此直言不諱,他並未覺得無言以對,只是略微有些感慨,過了小片刻,才對迦陵頻伽笑道:“你太小看我,卻也太高看我。”
他嘴角含著雲淡風清的笑意,語氣不緊不慢:“小妖孽盜走我的嗅覺,之前我確實不察。我也並不怕你所說的事,因為我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迦陵頻伽驀地轉身,抬著兩手緩慢靠近滿是荊棘的古木,眼角處的兩點硃砂若血珠一般,在透過密林的微弱陽光下,顯得極為鮮豔欲滴:“可是在那之後,你也並不想將其找回。就算你不會做出我所說的事,你也已然犯了著相之罪。”他將十指向前摸索,似是想要觸碰近在咫尺的古木,“缽多羅與生俱來的慈悲,神秘莫測的來歷,都是砒霜毒藥,太過沉溺其中,只會自毀修行。他本身所謂妙生,便是因對天地萬物的疼惜。你可曾想過,他始終不是我佛界中人,若非看到未來事,憐憫劫難世界,他的溫柔,你不會感受到一分一毫。待一切塵埃落定,終有一天他會離開,回到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乾達婆王並未立刻作答,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嘴角的笑意好似秋風掃過,微微有些蕭瑟,卻並不頹敗。
他無聲地對著泥濘中的螻蟻輕指一點,那小小螻蟻便忽而騰空起來,在空中飄浮一陣,落到了枯葉鋪地的乾爽之處。
小東西似乎還不清楚出了何事,呆立在原地,細小的觸鬚遲鈍地晃了晃,過了小片刻,才恍如逃兵一般溜進了枯葉遮蓋的縫隙間,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收回手,乾達婆王回道:“既然他是妙生尊者,你就應該明白,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知曉結局是什麼。我們要的不是一個規規矩矩的結果,而是無愧於自己的過程。至少回頭看時,不會留有遺憾,嘆息終生。這些都是人之常情罷了,你又何必如此明察秋毫。”
迦陵頻伽聞言,見他不知悔改,搖首輕嘆:“迷而不覺,以致輪迴生死。執著妙生,雖是人情,卻已歸俗世之海。因緣所生,不昧因果。乾達婆王,你已失了清淨。”
乾達婆王笑著擺了擺手,兩手撩開衣襬坐於一株古木之下,似是站了許久有些乏了:“若以清淨換不愧己心,何以所失?”他的嘴角始終維持著那抹淡淡的弧度,就好似任憑天地責怪他迷途不返,他依然要笑看蒼天,逍遙不悔,“有時候真是羨慕孔雀和帝釋天,如此大膽,為了心中所愛,改天逆命。就連對著燕楚七和秦水伯,有時也會含著一絲敬佩。”說著,淺淺地嘆了一口氣。
迦陵頻伽觸碰荊棘的指尖猛然顫抖了一下,他微微有些失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說道:“心陷貪戀,難入禪定。因緣果報,清淨不在。倘若你真為了心中所念失了所有,要以苦修輪迴再磨練不滅真身,乾達婆王,到那時你會有哪怕一絲的悔意?千萬年的修行,非一日之寒,朝夕不易,若一朝化作雲煙,破了金身落入十八層地獄,你真的不會後悔麼?”他擷下一根彎曲不直的荊棘,緩緩回身看向乾達婆王,忽而道,“當初缽多羅欲點化孔雀,是因我們皆為鳳凰之後。傳說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他想參透涅盤奧妙,找到解救六道之法,因此才甘願坐於真火之中,任由孔雀將他血肉煉化成硃砂丹墨。可是,他卻在以身相試之後,忘記了自己來此世界的目的,更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連當初的缽多羅都不能逃過因果輪迴,過隙白駒,乾達婆王,你有信心不做第二個缽多羅嗎?”
乾達婆王聞言,略微有些恍惚,他並未想過缽多羅是因為這種原因與孔雀和迦陵頻伽結下一段宿緣,並且,原來缽多羅並非他真正的名字。
想了想,他坦然答道:“我不知道,”頓了頓,又轉話鋒,“但我相信,缽多羅不曾後悔過。更何況,他既然是一個如此值得尊敬的人,那麼我敬佩他,喜歡他,為他著想,有何過錯。如果有一天,我會如你所說因他再入輪迴劫難,也許我會感到很榮幸也說不定。”他如斯說道,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迦陵頻伽默然,冷清的面容泛著略微慘白的碎光,眉間恍惚蹙了起來:“為何你們明知不可以,卻偏偏要如此做。就算兵行險招,破釜沉舟,結局也有可能全軍覆沒。其實上天是很公平的,也許他可以慈悲一次,可不是任何時候都會有奇蹟發生。”
他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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