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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曦聽著,但笑不語。
小廝說完,偷偷看他臉色,心中有些忐忑:“公子,我就是道聽途說,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其實……你說得挺對的。”歷代以來,賤婢生子,生而不養,當初燕帝早早就設下那個局,先讓慕容瓏月養這個孩子,再把孩子抱走,算是逼她露出爪牙來,好讓瑤兒收拾她。
只是,這麼機密的事情,又為何會流傳於市井,這怕也是那位燕帝所為。
這麼算來算去,雖然亂了,但倒好看得出來,他對瑤兒,真的有情。
那,那三根金簪,就算是沒有錯付。
顧朝曦仰頭看了看天,忽然說:“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到晌午了,”小廝道,“公子,該用午膳了。”
到這會兒,封后大典也該進行得差不多了。進去等也是等,出來等也是等,出來不見得好等多少……
他點了點頭,起身屋裡走。
一頓飯加上吃藥,左右也沒有折騰過去多長時間,他坐在書桌前翻翻書,卻覺得眼前所有的字都糊成了漿糊,竟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書換了一本有一本,心中卻沒有一點鎮定下來,小廝再沒眼色也看得出他差不多是閒得慌,卻又猶猶豫豫不敢說話。
顧朝曦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道:“你想說什麼?”
小廝道:“公子,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顧朝曦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往時也是這樣過,我要麼看書要麼練字要麼彈琴,但今天我實在是……靜不下心來。”
今天這樣的日子,怎麼能靜得下心呢?
小廝想了想,提議道:“我姐出嫁之前那天也這樣過,她是特別想見我姐夫又有規矩說不能見,這讓她著急一宿沒睡著。”
他看顧朝曦臉色有些發青,馬上彌補,“誒,我就是想說,我姐那天晚上拉著我說了一宿的話,什麼憋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說完了天也亮了,公子您雖然不是上花轎,這主意倒也算不錯,不如您試試?”
顧朝曦垂下眼瞼,默默道:“其實,你說得不錯。”頓了頓,“要說心裡話,我埋得太深挖不出來,不如我講個故事,你聽聽看如何?”
小廝敢說不好嗎?忙應了:“公子您覺得怎麼解悶怎麼來。”
目光垂下來,凝視著面前書頁上的一頁,那上面“歸去來兮”四個字寫在最頭一列。
緩緩籲一口氣,好似從這口氣開始,他翻出些陳舊的記憶來。
“以前呢,有個大山上,很高很高的山,山上有冒著熱氣的溫泉,有白茫茫終年不化的冰雪,還有一對……師徒。”
他咬著那兩個字眼,覺得有些陌生,重複了一遍:“嗯,師徒。”
“師父是個很好看的女子,很厲害,本領高強。徒弟從小跟在她身邊,不是很聽她的話,然後,受到懲戒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來,久久不接下去。
小廝雖然覺得這故事無甚趣,但也還是追問:“受到的是什麼懲戒?”
“就是……”他說,“就是很厲害的懲戒,從此以後,徒弟再也不敢頂撞師父。”
“好無趣……”小廝小聲抱怨。
顧朝曦抬了抬嘴角的弧度,輕嘆了一聲似的:“是,很無趣——但世間之事,無趣才是真實。”
從漢朝開始就有一種害人的方法在宮闈鬥爭中屢見不鮮,它叫做厭勝。
用一個桐木小人,刻上你恨的那個人的生辰八字,略略再打扮下他的容貌身材什麼的,用針在小人身上扎,你扎哪裡那人哪裡就疼。
這方法能折磨人,但不會死人。
在千百年來的傳言中還有這樣一種,就是如果能夠把那人胸口之血浸淫在桐木小人上,那行事起來將事半功倍。
顧朝曦呆呆坐在桌前,很長時間都不發一言,直到夕食時有人推門走進來。
聽著腳步聲,他抬起頭,是墨書回來了。
第六十一章 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5)
墨書儘量把腳步放輕了,看向顧朝曦的目光還帶著幾分小心。顧朝曦“唰”地站起身,還帶翻了桌上的半盞殘茶。
“表少爺!”墨書走過去把茶盞收拾了,顧朝曦忙問他:“將軍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顧朝曦叫崔雪麟將軍的時間太長,在最著急的時候,這個稱呼便脫口而出。
墨書答道:“崔大人沒事,他和謹少爺一起帶飛騎營把準備迎合大祭司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