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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一聲厲聲喝聲入耳,把兩人俱震在原地。
“蕭允!”
崔雪麟大步流星地走上甲板,那步履當風好似一陣風席捲而來,伸手想要往顧朝曦那方向去,半途上便遭遇顧朝曦如閃電般的目光,遂一偏,拍拍蕭允的肩。
鄭重說:“蕭公子,你父在你入伍之前曾手書一封與我,信中讓我督促你讀書練劍,習武習文相輔相成,一樣不能怠慢,你今天已經練了劍了,怎麼還不去看書?”
誅伐苗魏國餘孽的軍隊乘船南下,蕭允在登船前一刻騎馬狂奔而來,死活要隨軍同去,建功立業,說只要能入伍,即便是做個步卒也好,還帶著其父已經隱退辭官的蕭榮的手書一封。
蕭榮雖然已經退隱,但在江南道府兵中的威望依然是首屈一指,要是讓人知道崔雪麟拒不允蕭榮之子入伍,又不理蕭榮手書,江南西道的將士們必定心中有異念。崔雪麟也只好收下了他,先給個閒職再說。
此時蕭允雖然很是奇怪崔雪麟今天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來了,這都上船多長時間了?沒七八天也五六天了,父親的手書也不會今天才看到吧?
但他被杭玉訓練成個極能察言觀色之人,哪裡會感受不出崔雪麟和顧朝曦之間的暗潮洶湧,知進退地一拱手,遁了。
等蕭允走後,崔雪麟才與顧朝曦並肩,只是每進一寸必受顧朝曦如芒刺般的尖利目光刮割,不由苦笑:“出雲……”
顧朝曦冷冷看他一眼,轉過頭來繼續目視滔滔江水,聲音亦是肅冷:“不敢,將軍乃是一軍支柱,手下掌控數千人的性命,我一個無官無德之人,哪裡能得將軍言語婉轉,將軍要說什麼,直說即可。”
崔雪麟也就不得不直說,他道:“出雲,當時在曹府門前這樣說,是我不對。”
顧朝曦對他微笑,聲音毫無起伏:“不對為何要說?還有,你哪裡不對?我都說了,你說得很對,我就是這樣想的。”
我就是利用他,利用他和我之間的情誼,可若是我不利用他,你哪裡那樣快拿到兵符手令?換了別人,他曹迎睬都不睬你一下!
顧朝曦在心中憤憤,面上則更加淡然平靜,可也越是這樣的表情才越是讓崔雪麟緊張。
“我、我知道我錯了。”崔雪麟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那日我的那幾句話,你在意的是我之後那般突然冷卻下來的態度,你……”
“你說得對、對之極。”顧朝曦背過身來,背脊靠著船板,緩緩抬手撫頰,膚白勝雪,襯他如畫眉目,讓人能想象出當日宇文少華在八寶樓下一見,是何等的心神俱迷。
顧朝曦道:“我不知你是由此想到什麼才會如此,起先我還為此憂鬱,但現在我已經想開了。”
他偏頭看向崔雪麟:“你當日說你心悅我,定然是獵奇而已,等那日我為你而利用昔日同儕,你便覺得我心亦是悅你,既然目的達到,心思便不在,是也不是?”
崔雪麟聞言,只覺是有如一把尖刀直刺他胸口,利刃吻鮮血,痛不可當。
“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那你讓我如何看你?”顧朝曦攥起眉心,言語間已帶怒氣,“你說你喜歡我,必定要奪我在手,還讓我心甘情願,我當時聞言,只想到了楊澤,我且問你——如果楊澤不是你要利用的棋子,你當初還會如此好好對他?定然不會!相同我是一樣,若是我早從了你,昨日之鑑早已來臨。”
崔雪麟扶額,他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一刻那樣對當初和魏休音合謀,假意讓楊澤臥底做奸細實則為保護,他真是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抬了眼看顧朝曦,崔雪麟問:“那你現在待如何?”頓了下,急忙追加一句,“我是斷然不會放你走的!”
顧朝曦抿唇,冷冷道:“我又沒有錯,做什麼要逃?你且放心,我不走,我繼續做你的監軍,務必完成皇命!”
說罷,身體一直,邁步就要往船艙裡去。
崔雪麟一急,拉住他苦苦問道:“出雲,我從未有過那等、那等見異思遷……”
顧朝曦斜眼看他,抿唇。
“那等喜新厭舊……”
顧朝曦微眯雙目,唇瓣抖動。
“那等半途而廢!”
顧朝曦狠狠一甩手,此時已經可以聽得到磨牙的聲音。
崔雪麟孤注一擲最後喊:“我心悅你,迄今無悔!”
“我要是一直都不接受你,你待如何?”
“雖敗猶榮!”
“要是我接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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