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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看不出不高興或者在生氣。
“幹什麼?”柳鐘意敏銳的覺察到那視線,不解的抬手,想要撥開他。
冰冷的手掌恰好按在傷口上,溫衍悶哼一聲,有點無奈的低笑道:“地方找得真準。”
柳鐘意冷聲道:“不是隨便上點藥就好了麼?”
雖然嘴裡這麼說著,卻皺著眉收回手,有點懊惱般的捏了捏手掌。
口是心非得太過明顯,溫衍微微一笑,也不去揭穿,應了一聲,道:“走吧。”
兩人回到客棧時正是用早點的時候,一樓已經有零零散散的客人,故而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溫衍仿若無意的向店小二打聽了一下最近住店的人,便得知那些偷襲問劍門的人昨夜離開時便已經結了銀錢。
溫衍轉頭看向柳鐘意,問道:“要吃些早點嗎?”
柳鐘意搖頭,讓小二打熱水送去房中。
溫衍再度忍不住心下嘆氣。
雖說柳鐘意平時也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話不多,很少主動開口說什麼,可他怎麼就是覺得這人在生悶氣呢?
前兩天明明有所緩和的氛圍突然變得更加僵硬,而自己很明顯已經不能像是以前一樣冷淡著若無其事了。
兩人上了樓,柳鐘意並不知道那人心裡想的什麼,徑自回了房。
其實溫衍以為的也並不全對,柳鐘意實際上也不算是在生他的氣,若說是氣悶,氣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恨自己變得如此無用,在那樣的情形下不能自保,甚至還帶累他人。
雖然開始的時候的確因為溫衍的隱瞞而氣悶,可轉念又想,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要他事事坦誠?既不是能幫上忙,又不是什麼親密的關係,如他自己所說,他們兩個只是暫時的盟友而已,只是因為同樣的目的所以才結伴,連朋友大概都算不上。
若是他一直如此無用,大約連盟友都不夠格。
店小二過來敲門送熱水,浴桶的水半滿之後便離開了。
柳鐘意解去仍舊半溼的衣衫,泡在溫暖的水裡,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閉上眼,隔了許久,再睜開。
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這五年來他一直無所倚仗,失去唯一的親人,被自己喜歡的人怨恨冷落,面對沒有把握的刺殺,艱難的任務時,有幾次命懸一線之際覺得無限疲憊,有那麼幾個瞬剎就想要放棄了。
記得有一次他受了重傷,勉強支撐回到百草莊,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並沒有什麼立場要求那人給自己治傷。
他早就該發現了不是麼?
或者說,他應該是一直都明白的。
那麼,又為什麼要回到那裡呢?
那天也下著微雨,百草莊院子裡的梨花開得正好,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力氣走到那個庭院外,看到溫衍坐在石桌前喝酒,依稀是淡然柔和的表情,只是眉頭微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看了一眼,他沒有走進那個庭院,只是靠著院子的外牆,靜靜的聽著雨聲,還有那人輕輕放置酒杯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意識快要墜入黑暗,就跟那個人隔著一道石牆而已,可他卻找不到理由踏進去。
儘管他知道,就算是個無關的人,溫衍也一樣會救。
不過他並不是個無關的人,他覺得,溫衍是恨自己的。
那時候腦海中劃過的念頭竟是,如若就這樣死了,那人知道後,還會一直恨他麼。
大概人受傷的時候頭腦總是有些不清楚,那天他離開了百草莊,去了摘星樓。當然最後並沒有死,事後回想,總會忍不住嘲諷自己,那個時候的想法,如此可笑。
人總是冀望得到對等的對待,可情之一字向來強求不得。
他早就不奢求那人的溫柔相待,只想就算是自己一個人誰也不倚賴也不會活得狼狽。這些年他明明也做到了,可是現在眼前的世界忽然陷入黑暗,他就像是失去唯一的一點倚仗,慌亂,無措,恐懼,可他也只能自己強忍著。
溫衍為了救他而受傷,他卻不懂那人的想法,只是忽然意識到,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之間似乎變得比原來親近許多。這些親近來源於自己失明之後的無措,也有溫衍無形中的縱容。
那人大概只是因為欠他的人情想要還了而已,如果自己毫無防備的陷下去,便是自找苦吃了。
浴桶裡的水不知不覺已經變得冰冷,柳鐘意擦乾身體,摸索著穿上乾淨的衣裳,便聽到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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