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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溜走,繞了遠路,才到了東郊的一處宅院。
這時盛煙才明白過來,二哥是拉著他又來見方翎了。
方翎也是格外小心,與其說他又換了住處,不如說他每隔幾天就換了一處宅院,簡直狡兔三窟,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
其實他根本不用為方翎擔心,方翎從小就是方家得最會斂財的一個,這廂銀子花的多,那廂也有源源不斷流入的。他常常幫人開一些糖香丸的方子,只要不是病灶太重,幫些達官貴人治癒口臭、體臭都是不在話下的。這些人又因為患了這樣的病不好與外人道,封給他的酬金總是很高,這些錢他留作私房錢,當初的目的是為了拿這筆錢物色龍涎香,但如今顯然已有了更重要的打算。
盛煙便又做了一回把風的。
但他倆這次沒有談多久,不過半柱香功夫,就從裡屋出來了。龍碧升的臉色也顯得較為平靜舒緩,不似上次那般唇紅耳紅,臉上還有羞惱的神色。方翎細眉含笑,眉心的硃砂痣熠熠生輝,泛著瑩潤的紅光,看來心情更佳。
兩人,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和一致麼?
若不是龍碧升拽著自己又回到了馬車上,盛煙幾乎以為,自家二哥要就此跟著方家四少私奔了。反正方翎有錢,二哥的私房錢也不少,不帶細軟就走掉,也是全然可行的。
然而,龍碧升對他道,他要回去準備世家香會的“斗香”。
盛煙聽著就是一愣,瞅著他問:“二哥哥還要參加香會啊?”
龍碧升斜睨著他笑,伸手彈他的額頭,“為何不參加啊?讓哥和你兩人挑大樑麼,你呀,經驗還不足,這次……怎麼的也要多學著點。”
“哦,我還以為……”盛煙連忙捂住嘴,這話兒,可不好問出口啊。
龍碧升又敲了他額頭一下,道:“我怎會不知你在想什麼?盛煙,我的確是下了決心,特別是在……”
特別是在他確認了雙魚玉佩裡秘密的真假之後。
中秋節當晚,龍家上下都笑逐顏開,大夫人和大老爺忙了一日都早早睡了。府中的大半護院也都得了假,家在附近的,都輪班回家團圓。
這天晚上在龍府溜達,也只會被認作是出來賞月,不會懷疑些什麼。
龍碧升便大著膽子,撇開了西屏東屏和春意,獨自往憩園走去。這憩園原本不是這名兒,因為五姨娘去世了,才改了名字,成了廢棄的園子。原本,憩園就是五姨娘所住的戀香居的偏院,因為帶著一個小花園,並不住人,只做日常休憩之用的。
寫有秘密的那兩張紙上,在最後寫道,憩園裡藏著證據。
龍碧升想明白事實的真假,就只能找到五姨娘所言的證據,才能說服自己相信。他依其所言,找到了憩園裡一株很不起眼的含羞草。因為是挨著牆根種的,這裡的光線和土壤都不算好,外面都是繁蕪的雜草和出蓬的薔薇,這株含羞草就更加沒了存在感。
隨手找來一根木棍把這株含羞草給挖了出來,龍碧升開始刨開它下面的泥土。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伸手一摸,感覺到了一個木頭匣子就在裡面,趕忙又加快刨土,真的讓他取出了這個木頭匣子。
匣子儲存完好,外面罩著一層薄薄的棉布。
龍碧升開啟來一看,心裡還儲存著的一絲希望也沒有了。那裡頭有兩張紙,是龍府過去兩位接生婆簽字畫押的字據,上面壓著一個小瓷瓶,裡面不知裝了什麼。但直覺告訴龍碧升,那是毒藥。還有一張發黃的紙,寫著的似乎是嚴媽媽和易媽媽的把柄……
看樣子,當年的五姨娘收集了這些證據,是準備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用以扳倒大夫人的。然而……她並未等到這天,就被身邊的某人害了,在床上突然病倒,一命嗚呼了。
所幸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大難不死,而她慎之又慎藏有秘密的玉佩也並未深埋地底,而是被三弟碧涎撿到了。幾經輾轉,落入了他的手中。
若是其他人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拿來做保命符,甚至能用以要挾大夫人。但他知道了卻是陡增了痛苦和折磨,不知如何是好。
思前想後,他再遲鈍也能想象得出,五姨娘的死定然與大夫人有關。而在此之前,夭折的小七小八和小九,死的何其無辜和冤枉。而他自己呢?命運居然如此可笑!
更重要的是,碧涎的死也如鯁在喉,讓他最最釋然不了!
有件事他從未對人講過,那便是,在碧涎死前的一晚,他在竹林裡貪睡,不小心親眼看見了大夫人偷偷與秦媽媽會面,不知與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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