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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生滿綠藤,掩蓋了大半,殷螭只希望來搜捕的人千萬別發現的好,擔心害怕,不覺微微發抖;林鳳致卻只是保持著要他噤聲的姿勢,連身體都未一動。
也許是殷螭暗自祈禱得有效,那說話聲倒是沒有再靠近,反而漸漸遠了,又聽一人道:“這宣撫使官兒,倒真是生得標緻,難怪頭兒千叮萬囑要活口——他想樂子,咱們倒黴,官軍都到了離這不出十里,還巴巴的給上頭追捕什麼美人——”頭一個粗嗓門呸了一聲:“再標緻也不是娘們,有什麼玩的?”又一人加入插嘴:“你這老粗就不懂了,京裡做官的都好這一口……”說笑之聲越來越遠,終於聽不見了。
殷螭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身體熱度都覺得退了下來,林鳳致放開了手,低聲道:“聽到沒有?官軍已經離這不出十里——不是劉將軍,就是袁將軍到了。”殷螭心頭只是亂跳,抓住他道:“咱們……”林鳳致道:“我們若能躲過這次追捕,或許就得救了,可惜你的麻藥至少得到明早才能消退——只能冒險躲了。”
殷螭想叫他趕緊走掉,別管自己,可是這話一時竟說不出口,似乎隱隱希望就算要死,也得兩個人死在一處——然後轉念一想,走掉也不安全,誰知道一出去會不會就遇上追兵?心底念頭交戰,只是抓牢他不放。
林鳳致倒十分鎮定,扶著他道:“你睡一覺罷,出了這一身汗,睡一下估計就會好了。趕緊退了燒,好等麻藥勁力一退就出山去尋官軍會合。”殷螭哪裡肯離開他身體,於是林鳳致索性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睡下。
他的鎮定自若有一種出奇的安撫力量,殷螭一時也不再將追兵的事放在心上,枕在他懷裡竟有點迷糊睡意,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小林,你跟我搗鬼想引俞汝成死戰的時候,是怎麼知道他就在附近?”林鳳致道:“我自有知道的法子,何必告訴你。”殷螭追問:“明明他不在雲南才對,我已經派……”林鳳致淡淡一笑,道:“你已派高將軍去偷襲安南,就以為他沒法抽身回來?你也忒小覷他了——何況安南只是他借地容身之所,又不是他的邦國,你當他會替那小國效忠守禦?”
殷螭吃了一驚,急忙問道:“我派右軍襲取安南,那是絕密,你怎麼知道?”林鳳致仍然是那一句話:“我自有知道的法子,何必告訴你。”
殷螭追問不出結果,而身體睏倦,也沒勁一直追問,只得嘀咕幾句:“我防了又防,你還是能弄鬼,實在太厲害了——日後你要是想送我十七廿八頂綠頭巾,只怕也是易如反掌。”林鳳致惱道:“胡說八道,睡罷。”殷螭聞著他衣襟上沾染的草藥清香,真的漸漸睡著了。
他到底心中有事,只睡了一會兒便即又驚醒過來,剛想叫一聲:“小林!”林鳳致便又按住了他嘴,小聲道:“別做聲,追兵還在附近。”殷螭抬頭看看,發現洞口已射入夕陽光影,也小聲道:“等天黑,他們就一定找不著了。”林鳳致皺著眉,道:“未必——他們只在附近搜尋,多半發現有我們蹤跡。”
殷螭還枕在他懷裡,這時果然覺得熱度已退,頭腦甚是清爽,一時卻捨不得離開,只想多躺一會兒。偏偏林鳳致一點不滿足他的小願望,推著他道:“不發燒了,快起來,我的腿都被你枕麻了——恁地沉重!”殷螭只好起身,挪到地下坐著,順便還調笑道:“我床上壓你這麼久,你倒不嫌沉?”
林鳳致只是皺眉在思索,也沒有理會他的風言風語。殷螭倒又重新提起先前的話來,說道:“小林,來生許給我了,今生也許了罷——我們著實算作患難之交,眼下又要同生共死,還有什麼意難平的呢。”林鳳致嘆氣,道:“這時候你還有心思管這個?”殷螭笑道:“正是因為這時候,沒準我們便要一道遇難,所以非問個清楚不可。小林,我是真心要你的,你許了罷。”
林鳳致轉頭瞥著他,嘴角忽然微微扯了扯,帶了個諷刺的笑容,道:“又是真心?我倒記得你以前說過一句話,要身子最實惠——”殷螭忙道:“你還記得做甚?我那時就是胡說,我怎麼可能將你的心當作一錢不值。”林鳳致道:“你沒說錯,就是一錢不值——何況,我的身子你也要了這麼久了,一直不是很好麼?何必自尋煩惱,去要那無用的東西。”
殷螭有些惱怒,道:“你怎麼恁地愛記恨?到底還要我怎樣才肯?我要了你身子,還要你心,這就不行麼?”林鳳致淡然道:“你忘記那回在南京,我說過的老話了。”殷螭道:“還是那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卻可兼失’?見鬼!小林,你也太彆扭了,身子都給了,心有什麼給不得?再說,要是我當初說要心,你將心愛我,難道還能不給身子?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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