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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
林鳳致無所謂的道:“沒什麼,阿忠伯問我討了家主婆沒有——哦,就是有沒有娶親,我說沒有。”殷螭這才想起林鳳致果然沒有娶妻,便問:“那你後來又說了什麼?”林鳳致笑道:“老人家焦心,一直問我為什麼不結親,催我早娶早養接續香火。我就說我俸祿低,沒有住宅,京城的開銷又大,娶不起——也沒姑娘看上我。”
殷螭忍不住小聲道:“撒謊不眨眼的!每年七百多石的俸祿,偌大的賜第,還敢說窮,還沒住宅?”林鳳致笑笑不語。殷螭忽發奇想,問道:“你想不想成親?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千金,我給你指婚去——我說真的,不開你玩笑。”林鳳致乾脆的道:“謝了,不想。”他隔了一會兒,微微笑了笑,聲音很低的道:“我這一世都已經被你們毀了,何苦又去害人家姑娘。”
殷螭看著他,堂屋中昏暗的燭光下,林鳳致臉上的微笑雖淡,卻是悽清無比。殷螭心中忽然一緊,知道他說的一點不錯,他這一生,真的已經被毀了——先是俞汝成,後是自己,硬將他的人生毀了。
如果能夠平安無事的話,林鳳致想要過的生活,也許就是和親人在一起,娶一個賢惠的妻子,生一堆足以繼承門戶的孩子,在這樣的蓬門陋戶裡開心自在的過著小日子吧?他的幸福快樂,原是如此簡單。
可是偏偏已經被毀了。俞汝成將他拖進了悖亂的孽緣,自己又將他囚在慾念的苦海。
他的幸福快樂真的很簡單,卻是自己二人所給不起的。
然而殷螭又是樂觀的,或者說是厚顏的,這般想過之後,卻又並不覺得十分需要懺悔——他轉念又想:可是我對小林挺好啊,而且發誓以後會更好下去,床笫間我也總是讓他同樣嚐到快活滋味的,所以,他也應該得到另一種不太差的幸福快樂吧。
他恍惚覺得,或許這也就自以為是而已,可是,能讓自己舒服的事,為什麼不能自以為是?天底下的事情,與其糾糾纏纏的去想什麼已毀滅,難彌補,需悔過——還不如夜夜歡娛來得舒心,來得實惠。
當晚安排住宿,林鳳致家中實在貧寒,竟找不出多餘的床鋪與被褥,阿忠想把自己睡覺的耳房讓出來,自己去睡柴房,林鳳致不許,說阿忠年紀老了,還是自己的床睡得安逸:“反正就是一晚,委屈殷大人同我擠一下罷。”於是把新曬的被褥在正房裡鋪好了,打發“隨從”去睡柴房——這自然是當著阿忠的面,待到阿忠去睡了,那扮成隨從的大內侍衛便即同到上房,在房角落鋪稻草枕劍而睡,護衛皇帝。
這間正房是林鳳致在家所住,雖然離開多年,卻一直保持著舊日模樣,室中傢俱寥寥,只有几案書籠和床鋪,那張大床倒是正宗的寧式拔步床,垂著蝦鬚鉤與撒花帳,儘管色澤黯淡,式樣卻頗不俗,看得出當年也曾是大戶人家的器具。但殷螭平生哪裡睡過這麼破舊的床鋪,睡下後又不免抱怨:“你家的床好硬!”林鳳致簡單答道:“褥子少,請將就些。”殷螭笑道:“行,是我自己要來的,須不是你邀請——我替你說了,不用再刻薄了,乖乖過來一起睡罷。”
林鳳致卻有些遲疑,到床邊低聲道:“今晚……不做罷?”殷螭奇道:“怎麼?你不舒服?”林鳳致頓一頓,道:“屋裡有人。”殷螭不耐煩的道:“管他作甚——平時哪一回外面不是站滿了侍衛,不都聽見?也沒見你害過臊。”林鳳致低聲道:“阿忠伯就在隔壁……老人家睡覺淺,會聽見的。”
殷螭支起身子,看見他垂頭站著,臉上竟然極少見的現出窘迫之色,不覺納悶道:“他是你家人,有什麼好忌諱?”林鳳致輕聲道:“他知道要傷心的。”殷螭道:“笑話,這也值得傷心?別磨蹭了,快上來——方才還是你自己要跟我同床睡覺的。”
林鳳致咬牙道:“便知道跟你白說——你就是這種人。”索性不再多說,吹了蠟燭,解衣上床。
殷螭笑道:“明知白說還要說,你幾時變得這麼呆了?”老實不客氣的拖過他便毛手毛腳,卻覺他一動不動,毫無配合之意,房中燈光已滅,一片黑黢黢中看不見他神情,摸上臉龐才覺出他眉峰皺著。他平時在床笫之間也不怎麼柔順,但這般僵持隱忍的感覺還是頭一遭,殷螭忽然覺得有點無趣,想了一想便放了開手,道:“算了,勉強也沒意思——你要在你家人面前裝佯,我便饒你一回。”
林鳳致倒不料他能放手,微微一怔,道了聲“謝謝”,便側過身去面朝外睡了。殷螭復又從背後抱住他,低笑道:“回去好好補償我,記得不?”林鳳致嗯了一聲,聲音很輕的道:“困了,睡罷。”
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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