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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我。”他回頭遙遙指了一指,道:“那邊一間屋子,不是每次你用來接待我的臥房?我本來還想,你多半不是將這間屋子改作他用,就是鎖了再也不去,可是……方才我去過,撬了你的鎖進去,裡面不但佈置得還跟以前一樣,桌几床帳,竟然也沒什麼灰塵蛛網。”
他凝望著林鳳致,黑暗中眸子灼灼有光,道:“你離開了有一年,回京城才多少天?居然還進過那屋子,還重新收拾乾淨……小林,你再嘴硬,說什麼和我恩斷義絕,都無所謂!就算當真恩斷義絕,我也只當是從頭來過,何況你根本沒法和我決絕?”
他停住了腳步,林鳳致也被拉住了不能再走,黑夜中互相對視,燈籠火光映出兩人身周都是亂屑飄花一般的紛紛白雪,將身形裹在一片朦朧,一片紛亂,卻又一片冷冽之下。
林鳳致終究輕輕的答了一句:“是,我沒法忘掉你——卻也不想回頭,不想再糾纏了。”
他驀地甩開殷螭的手,自己往前便走,可是殷螭立即又追了上來,卻並沒有盯著這句話逼問不休,反而問了另一句:“小林,我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愛我?”
林鳳致默然,殷螭微微苦笑,道:“我其實一直想問,就是怕你說出緣故之後,會教我難受——就象你對老俞的最後那些話一樣!你是被他強逼著,束縛著,不自覺的以他的愛當作了自己也在愛;那麼你跟我呢?是不是也因為我一直在強求你,一直在緊追你,一直在拼命的要你……再加上皇兄臨終前囑咐你好好待我,再加上你算計了我,負了我的心,覺得內疚——所以你也沒法子,就象愛老俞一樣,被逼得愛我?你這樣的人,原是再強橫的力量逼凌也無用的,卻就是心軟,最受不住別人拿心來跟你交換,要你償還!我算是終於明白了。”
北風呼嘯著從耳旁吹過去,漫天的雪花卻在無聲無息的飛舞,偌大的府邸裡,彷彿只剩了這一盞孤燈,兩個閒人。
林鳳致沒有答話,只是道:“大雪地裡說這些閒話,你不冷?”
殷螭確實很冷,從身到心都似凍住了一般,可是攥著他的手,卻又如何捨得這柔軟的溫度——所以還是沒法非追問到底不可,只能同著他一道回到書房裡。
書房裡火盆已熄了一半,林鳳致又添炭點燃起來,同時將火爐暖炕也燒上了,收拾了被殷螭翻騰得一塌糊塗的屋裡,往杯盤中擺好茶果,在膽瓶中插上園子裡折來的臘梅花,倒是一副守歲的景象。殷螭到底是不會被傷感之情打敗的性子,到屋內又重新興頭起來,道:“這麼大的雪,我再出去找地方也辛苦,小林,借你的炕給我睡一夜罷。”林鳳致捧著茶壺取暖,道:“隔壁套間有榻,怕冷我就多借一床褥子給你。”殷螭唉聲嘆氣,只道:“你好矯情,好拿喬!就這麼跟我水米無交起來?”
林鳳致忙了一日,這時終於能靠著暖炕休息,不免倦意湧上,眯著眼睛不理他,一副逐客神情。殷螭偏要捱過來討嫌,說道:“真不用怕我,我還帶著孝呢,哪有心思動你?我再喜歡做壞事,到底不是畜生。”林鳳致忍不住睜眼看了他一看,殷螭有點尷尬,說道:“哼,你定是在心裡罵我——當年皇兄才駕崩,我就用強要了你,你一直記恨著呢!可是,我那時不是年輕心急麼,再說,其實那時我也難過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拿你出氣……那時候我太不懂事了。”
問題是到如今他也未必懂了多少事——林鳳致懶得譏評他,只是含混答了一句:“既說一筆勾銷,何必再提。”殷螭嘆道:“一筆勾銷,那是要往前走,可是你都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豈不是白白勾銷!小林,我有時也在想,若是那時我不用強……不,若是我那時笨一點,不曾猜到皇兄有遺詔,當然也就不會騙你取出來,你會跟我怎樣?”
林鳳致不禁也嘆了口氣,道:“那時……那便是殤太子即位,王爺大駕去河南府——下官仍是翰林院供奉,或許不容於清議,黜免回鄉也是有的。世事無非如此。”殷螭道:“不對,我那時明明邀你去河南府的!要是朝廷批准……你會怎樣?”
林鳳致道:“朝廷調撥,我小小七品官哪有抗拒餘地,自然只好隨王爺去了。”殷螭道:“不要打官腔!你自己願不願意?我……記得那時也央求你很久,你就是不鬆口。”林鳳致心道你那央求只是以退為進,讓自己消除戒心上當受騙而已,只是一笑不答。殷螭又追問:“倘若那時我到底去了河南府,你當真能隨我去?你也知道我放不過你的,你若不肯,定會辭官離開,總不會乖乖的從我。”
他捉著林鳳致的手,不許他向後躲閃,眼神閃亮的追問,口中言語否定,語氣卻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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