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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殷螭頗覺有點鬱悶,心想這種拿大局來算計挾制,使別人只能忍氣吞聲動彈不得的所謂“陽謀”風格,不正是你們師生的絕招麼?為什麼你們在我身上使出來次次有用,我只能硬著頭皮被你們牽鼻子走,好不容易我想使上一回,你卻學起我不講理的風格來了?這當兒多少正事要幹,你卻只顧忙著和我狗咬狗,簡直太不象話了!
殷螭絕對不會怪自己先耍陰謀,背信棄義,就是覺得俞汝成十分不象話、特別不講理。做什麼事出來都照樣保持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心態,這是殷螭最經典的性情,所以俞汝成學林鳳致罵他一句“無恥”,委實不錯,殷螭的人生裡面,就是沒有“恥”字可言。
不過絕妙的另一點就是,在無恥損人的同時,殷螭也十分善於小小自損,例如將俞汝成和自己這一場翻臉相鬥比作“狗咬狗”,確實自貶,然而卻又如此貼切。
殷螭另外的一個貼切比喻就是:“唉,哪有象老俞這樣糊塗的!我們便相當於是兩個強盜,一起跑到人家打劫,大家誰不知道得手後一定會分贓不勻、翻臉相打的?難道還當真是結個盟就情深義重了?問題是遲早要打,也該是得手後的事,還沒有打破人家的大門搶著東西,自己就先打得雞飛狗跳,這不是傻麼!”
這番歪理使趕回來相援的袁百勝只是點頭,全然忘了這位恩主才是翻臉的始作俑者,可是俞汝成的意氣用事雖說是傻,打起仗來卻一點不含糊,甚至於在袁百勝趕到之後,一時也沒能佔得多少便宜,相反自平谷開打,一路攻戰著直往北去,離京師越來越偏,卻在追擊和阻擊之中,漸漸向密雲方向去了。而那裡再往北,便是長城一線相隔著的關外韃靼之地,也正是俞汝成的主家蠻族將要過來的方向。
袁百勝不免懷疑俞汝成想要引誘己軍到關口讓蠻族殲殺,但看他攻擊得頗是急切凌亂,有失章法,卻又不象是設計,何況蠻族還想倚借殷螭開啟關隘,過早的做掉他有什麼好處?所以俞汝成這樣沉不住氣,定欲報背盟之仇而大打出手,實在讓袁百勝這個老實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同時百思不得其解。
殷螭卻覺得隱約是懂得一點的,卻又說不出來:彷彿就是在那一日,俞汝成堅信林鳳致決無生還可能,悲憤斥責自己辜負了他之後,雙方的決裂便是不可避免了。俞汝成這樣急切的攻擊,其中竟有一種為情復仇的瘋狂意味——在有關林鳳致的事情上,俞汝成何時不瘋狂!
然而這不是好笑麼?兩人分明是情敵的立場,殷螭拋棄林鳳致,對於俞汝成來說本該是求之不得,他不去找回情人,反而怨恨情敵不曾保護好對方,豈非荒唐無理?至少殷螭認為,如果反過來是俞汝成拋棄林鳳致不管,那麼自己一定飛也似的跑到小林身邊去,搶回來佔著不放,若是全心相愛的人,怎麼會讓他平白脫空沒人問的死去!
可是現在林鳳致死與生還未可知,被自己拋棄之後,處於脫空無人過問的期間,卻一定是的了。所以殷螭承認自己對他不好,卻也認為俞汝成實在不配稱得上對他全心相愛。
就與林鳳致的關係而言,殷螭一向覺得自己是勝利者,不免常常鄙視俞汝成這個始終得不到小林的情場敗將,但如今抵擋著俞汝成悲憤瘋狂的復仇式攻擊,殷螭卻不由反覆想了很多——尤其在想,俞汝成之愛林鳳致,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性質?
林鳳致始終拒絕接受和俞汝成發生關係,認為那是徹底的亂 倫,殷螭每每嘲笑他的假正經與真矯情勁兒,因為在殷螭心裡,只要能找到樂子的,即使□又怎樣?何況林鳳致同俞汝成也並無一絲血緣關係?再加上林鳳致所謂的,可以將心愛慕俞汝成,卻無法以身相許,殷螭覺得更加是荒謬到了不通的地步,認為只有小林這樣既迂腐又不懂情 愛的傢伙,才會說出這樣沒道理的話。可是,如今思索一下俞汝成的用情方式,殷螭卻忽然覺得,林鳳致會那樣想那樣做,根源並不完全出在他本人身上。
因為俞汝成的用情,實在頗為怪異——他幾乎是從林鳳致還是個幼童起,便執意愛戀執著找尋,為了佔有不惜將兩人的關係徹底撕破,也將林鳳致的正常人生徹底毀滅,這分明是個瘋狂而又專橫自私的、以色 欲關係為第一要事的情人;但他又是多麼愛惜著林鳳致,明知他串通演戲做假,也抵不過他受傷後輕輕一聲呼喚“夫子”,就此意志崩潰功敗垂成,而悲憤指責殷螭對不起林鳳致的時候,則全然是以保護者的立場來說話,他竟是有權力責問殷螭不能給林鳳致幸福的。
所以俞汝成是以雙重的身份愛著林鳳致,一面是情人,一面又是父親師長。這樣的方式,林鳳致焉能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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