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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怨他。”的皇帝,他的心思自己怎麼能猜不中呢?可是,到最後的關頭,他竟能這麼直白的告訴自己,那是他一生一世不敢大聲說出口來的、最隱秘的也最寶貴的話呵!
“林卿,我……我要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以我的心意,一輩子……一輩子對阿螭好?”
象烙鐵一樣燙著自己,驚得自己立即衝口回絕的,是這樣的要求!怎麼能答應,怎麼能答應!
“你……你只當是還我的情……”
“我……就知道不是你,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不想說……你這樣的人,當真抱過的話……怎麼能不記得呢……不怪你……我自甘樂意……護你……”
呵,這樣的情,如何還得起,如何償得過?可是,又如何能拿自己,來填還這份無望痴絕的愛呢!
不肯答應,不能答應,不想答應——可是,原來我也心許了一部分的。
我不能愛他,不能給他,然而,我也不能報復他。縱使那麼屈辱的夜,那麼悲憤交加的心情,我也選擇了自己嚥下苦果。我原本信不過他,我讀遍史書,清醒的知道不當上位者一旦上位,會造成怎樣的殘酷局面,可是,我到最後竟還是輕信,還是心軟,放棄了自己最堅定的心念,辜負了你猶豫不決中拋給我的重託,代價便是深宮之中那個僅僅一歲的嬰兒的性命。
鑄九州之鐵,不能為此大錯!
你愛錯了人,也許還會繼續無怨無悔的愛著;我信錯了人,做錯了事,卻無可挽回,世上再也沒有後悔藥賣。
林鳳致覺得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心冷的人了,居然在此悲憤欲絕的當口,卻仍然沒有一滴眼淚,反而想笑,想狂笑大笑,全身一陣熱一陣冷,只是簌簌發抖。耳中又聽豫王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麼話?什麼心意?”林鳳致厲聲道:“他的心意,你也不配知道!你不配!”
豫王對這事倒也不怎麼上心,問了兩回便懶得再追問,只是望著他笑,看他實在顫抖得厲害,於是伸過手去抱了抱,柔聲哄道:“好了,乖,不鬧了,這麼好的晚上拿來鬧氣,何苦呢?”林鳳致木然道:“河你已經過了,請拆橋罷——別的事都休想了。”豫王笑道:“過河拆橋可不是我的風格,何況這麼好這麼厲害的一座橋,我怎麼捨得呢?”
林鳳致又不禁冷笑,一面顫抖著一面冷冷的笑,道:“你厲害,比我厲害!從一開始我就低估了你——你早就開始搗鬼了,可笑我如今才想到:孫萬年矯旨救出俞汝成,哪裡得來帶璽印的空白聖旨?皇上特赦是私下寫的,我都不知,又是誰給洩露出去?俞黨逼宮,如何時間那麼湊巧?誰給了已停職審查的梁辰兵符?羽林軍聽調怎麼來得那麼及時?還有皇上的定喘散,平時靈驗,偏偏在那緊要關頭失效……”
豫王再也聽不下去,怒喝一聲:“住嘴!”
林鳳致停了說話,卻仍在不絕聲的冷笑,豫王峻聲道:“別的話盡由你亂扯,前朝的事你怎麼也胡說起來?還越說越離譜,連謀叛弒逆的大罪也栽贓起來!你真當我好性兒?”
他眼神陰鬱,猛然伸手捏住了林鳳致下巴,磨牙道:“你一心激我殺你,當然是不怕死,我卻不會單單殺你一個——再這般肆口亂道,誣衊君上,當心我滅你九族!”林鳳致眼睛都不眨一眨,冷笑道:“虞山林氏於我何恩,你愛滅就滅去!”
兩人狠狠對視,都不迴避。豫王目光陰狠,林鳳致眼底卻全是一片激烈的決絕。
過了良久,豫王忽然鬆了手,笑道:“小林,別裝了,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裝佯,偏生我早就熟知了你脾氣——能讓你說出狠話來的,其實才是你心裡在乎的人物。你明明怕我滅你九族,何必在這裡死撐。”
他聲音忽然帶了幾分曖昧,一手勾上林鳳致頸項,悄聲道:“連殉葬宮眷都捨不得的,怎麼忍心得下自家宗族親人?所以你這般裝佯,實在無謂。不過說起來,我還真喜歡你的倔強樣兒,勾人得緊。你問我為什麼不殺你麼?老實同你講,我才要過你一回,還沒玩夠,怎麼捨得讓你死?”
林鳳致一轉頭狠狠摔落了他手,卻是一言不發。
豫王卻只是瞅著他笑,說道:“你實在太嫩,以為今天跟我這般大鬧,什麼話都攤開來講,我便怕了你?我可是熟知你脾氣秉性的了,你若有一分證據,根本不會還來找我;你若有一點辦法,也根本不會說這麼直白。說到底,你越鬧得兇,越是毫無底氣——眼下這般,只能證實你一樣:你實在已經是窮途末路,無計可施。”
他笑微微的又欺身抱了上去,說道:“窮途末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