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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捨得下這狠手!怎麼了?你又失心瘋了?”林鳳致指著地下散落的紙箋,全身顫抖,道:“你自己做的事還不明白?看看去!”
豫王於是彎腰揀起一張來,卻是一紙處方,又連揀了幾張,都是診脈的記錄和藥方,他看了幾頁便全棄下,道:“安寧的脈案和藥方?你是什麼意思?”林鳳致道:“還有我抄來的太醫的會診筆錄,還有起居注上殤太子詳錄!”豫王臉色一沉,道:“這不都是好好的麼?你想說什麼?”
林鳳致冷笑道:“確實都很好,很好——殷螭,你做得太好了,天衣無縫!”
“殷螭”卻是豫王的本名,他自從出生以來,幾曾被人這麼連名帶姓的叫過?霎時間也不由得生出氣惱來,怒道:“林鳳致!我是念在遺詔的事上你有大功,這才一直容讓著你,你別以為就能得意忘形,信口開河!”
林鳳致驀地放聲狂笑,聲音悽慘,良久才止歇,說道:“是,我對你有大功!我也不知道當日是什麼地方留了破綻,竟讓你知道了遺詔的事——我一直不願交給你,才醒悟的時候就決計不告訴你,哪怕被你□時也牢牢守住了這個秘密,明明那時候,我若是拿遺詔要挾你,也不至於落得第四度被……”說到這裡,難堪羞辱,嚥住了說不下去,半晌才接著道:“因此事後我不曾痛恨你,你奇怪是不是?我只是覺得,是我自己放棄了抵抗,自己選了咽苦果,那也怪不得人。沒想到……沒想到……一直信你不過,到最後還是上了你的當,被你哄騙了遺詔到手!”
豫王看見他身體發顫,眼泛淚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激動到失控,失控到脆弱,燈矩下頗有一種楚楚動人之狀,倒也不由生出幾分憐惜心腸,笑著伸手過去撫了撫了他臉頰,道:“小林,可別氣哭了,怎麼惱到這個地步?遺詔是你自己拿出來的,我事先哪能知道,哪會哄騙你?你也太多疑了。”
林鳳致厲聲道:“別碰我!”接著又道:“不錯,是我自己拿出來的,倘若我不拿出來,只消再拖幾日,安寧皇子繼了位,這份遺詔便是再被翻出來,也成無用物事了。我本來也就是這個主意……結果你一直裝作心無城府,讓我誤認你坦率,便忽略了你的心計;最後你又拿殉葬的事打動我心,使我棋差一著!我實不知你什麼時候探知這個秘密的,但是肯定從皇上大去之時,你便留上心了,是不是?”豫王道:“這話好奇怪,皇兄同你附耳低言,我如何聽得見?硬栽我騙你拿遺詔,委實冤枉!再說,皇兄將遺詔託付你,難道不是教你拿出來,還是教你私吞了不成?你本來就該拿出來的,居然也怪上我,忒沒道理!”
林鳳致不住聲的冷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惜,你想的全然不對。”
他雙手按在几案上,顫抖了半日,才慢慢寧定下來,聲音也放平靜了些,說道:“你原來以為皇上附耳低言說的便是遺詔?全然錯了。皇上這份遺詔,早已寫定,卻一直猶豫著不知可行不可行,他臨終時也不曾和我明說,只是暗示,他的意思,便是託我拿個主意——我確實不知道遺詔究竟寫了什麼,卻也猜到必定不簡單,所以我的主意,我替皇上拿的主意,一開始便是決不給你。”
豫王想要說話,一時又覺不好說什麼,於是嘿然等著他繼續往下說。林鳳致悽然一笑,道:“我便擔心過,一旦你得勢,怕便要對皇上的子嗣不利,那時還只猜疑皇上要你監國……當然更可怕的,直接要你即位,我也是想過的。只是還是錯信了你,一時失著,到底害了殤太子性命。鑄九州之鐵,不能為此大錯,我有負皇上信託,好恨好悔!如今再也無話可說,你殺了我罷。”
豫王靜靜聽他說完了,這才笑道:“真是瞎話,好端端的怎麼讓我殺你?你實在太愛犯疑,我也不跟你計較——你自己也看過脈案藥方,一歲的孩子急驚風,養不大,這也能怪上我?”林鳳致冷笑道:“你只管不承認,可是天日昭昭,你做的便是你做的!”
豫王嘿嘿一笑,道:“那你拿真憑實據來啊?盡在這裡跟我鬧有什麼用?依你的手段,倘若有證據的話,你早背後作反,策劃找一幫反賊逼宮了罷?哪還輪得到此刻來跟我賭狠。”
林鳳致咬牙不語,豫王又摸了摸他臉,微微笑道:“小林,你最機靈的一個人,應該知道該糊塗時要糊塗,何況沒憑沒據的事,赤口白舌的亂講一通可不行的。今晚你叫我來,好事不做,盡是吵架,有什麼趣兒?天底下也就我能這麼忍你,你也該學點乖巧了。”
林鳳致呆呆立著,居然這回也沒打落他手,豫王又道:“就算皇兄附耳低言不是說遺詔的事罷,那也還是託你照應我,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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