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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聯合抗倭之請,便相當於將刀把放在了袁軍手裡,同時又蒙上了高子則的眼睛,誰知道什麼時候,高軍便會被狠狠捅上一刀,由平倭軍變成叛亂軍?
殷螭一向不擅長於精密設局,這次的謀劃卻是驚人的妥帖細緻,幾乎讓林鳳致懷疑他背後另有高手出招,並且這場博弈,自己業已在被情牽制中落了下手,只能左支右絀,無力與抗——卻又不能不盡量設法騰挪。
因此林鳳致做出選擇,要比趙大昕更加遲疑矛盾、冒風險犯罪責,再加上表面身份雖是最高首領,軍中的事務卻也不是能由一個人說了算,還需要召集所有的高階參軍、將領,合議表決,在眾人皆知朝廷主張持重保守的情況下,在林鳳致也拿不出魄力,立即決斷拍板的情況下,最寶貴的兩天兩夜,便白白浪費了去!
所以林鳳致才有廢墟上充滿愧與疚的那一跪,也所以,在與殷螭爭執之中,被這一質問便無話可說。
林鳳致素來有個好處,或者說是弱點,就是一件事倘若自己也有責任,便無法追究別人,這時被殷螭的歪理駁倒了,也只能瞪著他看。良久良久,才長嘆了一聲,忽然道:“你聽著!你……你若是敢同倭人聯手,我便是負了你,說不得也要教你死在我手上!”
殷螭笑道:“好好說這狠話幹什麼?不如今晚上床,讓我死在你身上一回便是,別的死法我也不要。”林鳳致峻聲道:“別說風話,我是當真!你要挾我的,無非是這些年的情,到時候我拿這條性命償你,也就一了百了,大家落得乾淨!”
他面沉如水,眼神閃亮,整個人的氣勢彷彿一簇暗藍的火焰在跳,陰鬱而危險。殷螭有好多年不曾見他如此激烈的神情,一時倒沒怕,卻有點想冷笑,道:“拿這條性命償我?我要你的性命做什麼?你也償不了我!”
林鳳致瞪視,殷螭冷哼,道:“小林,你從來自以為是!別說你欠我的情償還不清,就說這個總想和我同歸於盡——你要了我的命,便以為你也一死就可以抵償?你也太將自己當個人物了!”
林鳳致望著他,眼底的憤怒漸漸轉為悲涼,終於嘆了一口氣:“是,我抵償不了誰的性命!不管是你,還是這裡的朝鮮百姓……可是我也不欠你什麼,我落到被你要挾,只是活該。”
他心灰意冷,喃喃又自己加了幾句:“不是欠你的情,只是我貪戀愛 欲,惑於私情,自輕自賤,不識廉恥,所以一切活該!我承認愛你的時候就知道要萬劫不復,卻沒想到報應如此——我們也不用說了。”不想再和殷螭爭執,嘆一口氣便繼續前行。
但他不想和殷螭吵,殷螭卻哪裡肯就此放過,一把拉住了他迴轉身來,道:“站住!先說清楚,什麼叫做承認了就要萬劫不復?到如今我還沒害你呢,就說起這種狠話來,好似我要怎麼樣你一般!我到底怎麼樣你了?”林鳳致道:“你是沒害我,就是利用我賣掉我罷了,有什麼好說。”殷螭怒道:“賣你是日後的事,我還沒幹呢,別提前拿來算帳!你倒是不利用我,專門陷害我,嚷著說什麼萬劫不復,還不是你自作自受?你老老實實不動我的位子,我又幹嗎跑這麼遠來攪是非!”
林鳳致對他幹什麼都理直氣壯的風格一向無語,狠狠摔開他手想走,但殷螭生氣和他架勢不同——林鳳致怒到極點是什麼都不說,殷螭發起火來是什麼都要說——所以在這當口哪容對方迴避,抓住他的手愈發用力,大聲道:“也不過死些不相干的人,就跟我說斷頭話,什麼叫做‘自輕自賤,不識廉恥’?我被你整日價罵犯賤,都沒著惱,你倒口口聲聲只管自貶——你就是打心眼裡不想跟我!”林鳳致道:“想與不想,眼下不是一樣被你糟蹋,有區別麼?”殷螭惱道:“我糟蹋你?我被你動不動打罵,動不動趕下床什麼都做不了,有你這樣挨糟蹋的麼?還敢說你遇上我是晦氣,要不是遇上我好性子,憑你這拿喬勁兒,有一百個也被人收拾了,你還抱怨?”
林鳳致氣得只好冷笑,道:“原來我得感謝你不曾糟蹋到底,多蒙恩惠了。”殷螭也冷笑,道:“我可不待聽你的風涼話!你自己把承認愛我當作多麼難為情的事,自己覺得犯賤,那我便是作踐你也應該,是不是?承認了也是一心作難,不肯爽快,明明大家同尋快活,卻偏要當做是給我恩惠——你這般愛我,我也不稀罕!”他直接逼問到林鳳致臉上去:“你捫心自問,說是愛我,除了勉強給我之外,還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做再多的壞事,也想著我們要在一起;你倒好,只會拆散我們相愛不相見,動不動往絕路上逼!你為我們廝守一處著想過半分沒有?”
林鳳致抬了一下頭,卻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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