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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的閒事你也別管,方才你就急功冒進,太託大了,刀劍無眼,若是那不老刀偏了一厘,你還有命在這裡賣弄風姿麼!師叔如今雖老了,監院的手段卻也還未荒廢!”
約莫是幼年時被馴服地太徹底,沈秋暝心頭竟一陣感動,對正明子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師叔保重身體,此事一了我便回鶴鳴領罰。”
正明子哼了聲,“記得早些回來,這些年你幾個師叔師兄都很掛念你。”
林知非早已從張知妄處得知此事,此刻從袖袋中掏出兩個瓷瓶,“你慣了行走江湖,尋常傷藥怕也都是常備的,不過這兩瓶乃本門秘藥,採用劍閣本產的幾種藥材,以仙鶴草、血參和麒麟竭細細研磨成粉,你若不慎受傷,便取少許融於溫水再外敷,可止血補虛,引膿生肌。”
這幾樣均是名貴藥材,尤其是麒麟竭,沈秋暝一聽則有些赧然,“如此貴重,秋暝愧不敢……”
張知妄打斷他,“行了,派中如今一共也僅有十瓶,知非師兄給你是看重你,你若再行推脫,一是見外,二也是拂了知非師兄一番心意。此去最好用不著此藥,到那時你再原物歸還便是。”
沈秋暝也只好千恩萬謝地收下,其餘師叔師兄又是好一陣耳提面命。
眾人離情依依,沈秋暝好不容易脫身,就見張知妄已褪下那累贅道袍,換了身素樸白衣,遠遠地站在棵歪脖子柳樹下等他。
此事晝刻已近,鼓聲砰然作響,源源不絕。
“閉門鼓已響,此時若還在外遊蕩,怕是要犯夜,師兄可有辦法?”沈秋暝沒話找話,渾然忘了兩人均是一代高手,區區夜禁又怎能奈何得他們?
張知妄掃他一眼,“若是蹲這長安府的大牢你就不用上路,那便是陪你蹲上幾年也無妨啊。”
沈秋暝酒意未消,聽他這等言辭只覺更是醺然,便扯著他袖子,低低道,“若師兄不讓我走,我不走便是了。”
他本就是餘杭人氏,此刻酒醉音調便更是綿軟,竟生生有了些撒嬌的意味。
張知妄沉默半晌,反手擒住他手腕,縱身一躍,二人竟在終南派的屋頂上站定。
“走罷。”張知妄說罷,牽著他緩緩而行,如履平地。
沈秋暝也並未留意自己腳下踩的是青磚還是飛簷,只知雖隔著一層衣衫,被握住的手腕仍隱隱發燙,竟連臉都是一片赤紅。
不知這樣走了多久,終於再看不見喧囂街市,亦不再有巍峨宮宇,張知妄鬆開沈秋暝,率先跳下來,徑自向前走去。
澹月疏星,淺水平沙,綠柳如煙,長橋跨河。
“灞橋!”沈秋暝驚道,就連迷濛酒意都醒了七八分。
張知妄伸手一指,只見官道旁一柳樹便已栓了匹馬,依稀便是他們從漢中來時那匹青驄。馬上甚至還有他的包袱,也不知張知妄是何時備好的。
“當年我在留仙峰上以簫送別,似乎奏的是一曲平沙落雁,”張知妄眯起眼睛,似是懷緬,“歲月如白駒過隙,想不到當年情景,如今又要再來一遭。”
沈秋暝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卻聽張知妄繼續道,“也不盡相同,畢竟今日我可望著你走。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橋傷別。師弟可還想聽平沙落雁?”
沈秋暝心如擂鼓,此去前路茫茫,生死未卜,有些話若此時不說,怕面前那人今生今世都無緣知曉。可若是要說,心悅之人不僅是個男子,還是個道士,他沈秋暝縱再如何離經叛道,如此悖逆人倫之事,也是花了無數時日才慢慢認命,張知妄自幼修道,持齋受戒,雖一路偶有曖昧,可若只是師兄弟之間尋常打鬧,他會錯了意,自作多情一番表白,張知妄日後會如何看他?是避之如蛇蠍,還是直接揮劍代先師清掃門戶?
他脈脈無語,張知妄亦不開口,兩人只默然而立,白白辜負了這風清月白的大好良辰。
或是過去一個時辰,或是隻過去一炷香的功夫,又抑或是隻過去一瞬,張知妄取出腰間玉簫,唇剛觸及吹孔,就聽沈秋暝艱澀道,“還是別奏平沙落雁了,不合時宜。”
張知妄挑眉看他,“不合時宜?”
沈秋暝定了定神,垂首看著腳下官道,“師兄人品超逸,師弟卻遠不如你曠達。”
“那師弟之見?”
“長相思……”沈秋暝聲如細絲,說不出的心虛,“我想聽長相思。”
久不見人回話,沈秋暝更不敢抬頭,視線來回遊移,最終定在張知妄月白衣襬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張知妄悲欣交集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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