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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滑,甚是可愛,聽到陌生人聲,便躲到了母馬身後去,露出一雙溼漉漉毛茸茸的大眼睛。
風蓮溫聲道:“是隻栗色的馬駒,倒沒什麼雜色,長得很漂亮。”稍稍蹲下,用手在南容腿邊比劃了一下,“現在大概有這麼高。”
在旁照料母馬的馬伕樂呵呵道:“小馬駒很是健壯,一個時辰便站起來了,四條腿都很周正筆直,也會喝奶,不久前剛順利排了胎便,日後定會是匹好馬。”
風蓮於馴馬一道是不懂的,便問道:“那多久之後可以受馴?”
馬伕道:“小馬出生後半年都是吃奶的,這半年可不能離開母馬。要受馴總得到斷奶開始吃草之後。”
南容好奇道:“現在可以摸麼?”
馬伕愕了一下,道:“馬駒剛產,母馬護崽,這位小兄弟是生人,只怕容易被踢。”
明明是句很平常簡單的話,風蓮卻不知為何笑了出來,他只是微笑,並未發出聲響,南容卻像知道了似的,轉頭朝著他怒道:“你說送我的小馬駒我卻要半年後才摸得到!”
風蓮憋了一會兒笑,儘量讓自己說話語聲不帶笑意,依然故作平靜地道:“沒事,半年之後我不會賴帳的。”
頓了一會兒,又慢慢道:“半年之後,把馬駒交給你,然後我們一起帶著它去京城北郊,看看那十里梅花的香雪海。”
南容一呆,沒有想到他當真還記得在嶺南時隨口的一句話,從腰間抽出扇子來扇了扇,道:“這馬廄裡氣味難聞得很,又不能摸到馬駒,留著有什麼意思,走罷走罷。”
風蓮卻跟在他身後,看似不經意地自言自語:“能省則省,反正這半年我是逃不掉了,不如贖身只贖個九年,還能省上一兩銀子。”
南容狠狠一跺腳,轉過身怒道:“有你這麼佔盡便宜的討價還價麼?告訴你,你願意只贖九年就只贖九年,但是十兩銀子一分都別想少我!”
他說罷便在前面氣沖沖地走,風蓮也不回嘴,在後面默默跟著,走出了數十步,南容突然停下來,支吾了半天,才道:“你過來。”
風蓮不解,快步走上去:“怎麼了。”
南容朝天咳了一聲,仰天道:“你帶路好了,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我總要參觀參觀你家嘛。”
風蓮“嗯”了一聲,便走去了前面,又一同走了幾步,他才猛然醒悟過來,因為南容是第一次到自己家中來,是以全然不能如在王府中一樣憑著記憶自己行動,一時之間好笑,憐惜,心酸,自厭等等的種種情緒齊齊湧上心頭,不知不覺放軟了口氣,道:
“其實我不再做你的侍衛,若是……若是小王爺不介意,你我仍可以做朋友。日後小王爺只要想起來,都可來找我。小王爺的救命之恩我還未報,日後若有差遣,我也定不會推辭。”
南容晃了幾下扇子,歪頭想了想,搖搖頭,道:“算了,我仔細想想,其實我還挺介意的。”
風蓮一時愕然,萬萬想不到他會說出這句話,卻見他又輕輕嘆了口氣,輕聲道:“既然不做侍衛,又何須做朋友。你在逸王府這些日子,我何曾真的當你是侍衛過。這樣的侍衛都已不再做下去,又何必還要接著做什麼朋友。若是僅止於朋友二字,又何必仍是糾纏不清。”
他無光的墨黑眼睛彷彿在看風蓮,又彷彿什麼都沒看,仍是嘆了口氣,道:“糾纏不清是沒有前途的,只是我自己還貪戀罷了,不關你的事。就半年罷,半年,放你自由。”
第二十一章 聽雨亭
他說罷,等了許久沒有等到風蓮說什麼,想想這也是意料之中,由不得又笑了一笑,道:“原本人說,最難莫過於心悅君兮君不知,卻沒有想過有時,心悅君兮君已知也是很難的,不如不知。”說著他側了一下頭,道,“下雨了。”
風蓮回過神來,臉上也滴上了兩滴雨珠,不久之後,雨便真的淅淅瀝瀝地下起來了。
“原本想不起要帶你去哪裡,一下雨,倒是想起來了。”他拉了南容的手將他塞在屋簷下,“等我一會兒。”
九曲水大宅建得並不精細,一個後院卻頗費心思,假山石湖水錯落有致,佈置得雅緻非常。風蓮拿了一壺酒,幾碟子小食,帶著南容七拐八彎後停住了腳步,道:“就是這裡了。我還記得母親在世時,大約是喜歡把這個叫做聽雨亭罷。”
亭子的四個簷角下都吊了長短不一的竹管,悉心排列,蓄了雨水之後互相敲擊,噹噹作聲。頂上的蓋也不知是如何築起,大約內裡中空,雨水滴上,叮咚之聲不絕,兩種聲響不經意地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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