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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面對男人的關切探問,半晌沉吟醞釀後,糾結多時的凌冱羽終還是低低開了口,道出了那句他已欠了對方太久的話語。「在京城的時候,我……心太亂,只顧著胡亂遷怒撒氣,說了很多不該說的……事實是,那些『若不是你』之類的怪責話語都只是一時氣話,我不是真心這麼想的。所以……」
回想起初聽著那番話時的心痛與自責,青年音聲微滯,足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將話語接續下去──「所以……莫要再說什麼留待日後讓我向你報仇之類的話了。」
「……我只是想,由我揹負起一切,總好過讓你那般責備自己。」
對西門曄而言,那天的事同樣是不容磨滅的記憶,自然一聽就明白了對方言下所指,環抱著青年軀體的力道亦隨之收緊……「是我太自以為是,沒想到這樣的話同樣傷你極深……當時你之所以會突然哭得那麼厲害,想來也是為此?」
「嗯……」
「如此,真正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他嘆息道,同時略一傾前、將頭深深埋入了青年細軟的髮間,「對不起,冱羽……為了所有的一切,對不起……」
「曄……」
感受著那全無一絲空隙緊緊包圍著己身的溫暖、環抱於腰間的力道,以及西門曄那深蘊著苦澀與自責落於頂上髮間的話語和嘆息,凌冱羽心下一緊,那已在胸口壓抑多時的喚聲,亦終隨著回應的擁抱輕輕自唇間流瀉。
──這,卻是他第一次在彼此纏綿交歡以致情動難耐的時候外、用這樣親暱的方式喚出對方的單名。
而西門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攀附於腰背間的回擁、抵靠依偎於胸前的頭顱、彼此傳遞共享的體溫,以及那聲他從來不敢奢求的呼喚……所有的一切全都太過美好,而讓心神盪漾的男人終是再難按捺,也顧不得其他、雙臂一鬆,以掌捧覆起那張清俊容顏俯首便是一個滿載著萬般憐惜的吻印下──
「咳嗯。」
卻在得以真正如願前,為一陣明顯出於刻意、且顯而易見地帶著濃濃殺氣的咳嗽打了斷。
聞聲,西門曄微微一僵,才剛想裝做沒聽到繼續接著先前的動作,身前的青年卻已紅著臉別過頭、循聲望向了音聲的來源──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與凌冱羽情同手足、且身為此間主人的擎雲山莊二莊主白冽予。
而青年甫一望去,最先對上的,便是師兄略帶促狹的表情……那種彷彿一切瞭然於胸的眼神讓瞧著的凌冱羽面色一紅,卻沒有慌慌張張地鬆手跳開撇清,僅是半帶尷尬半帶無措地主動開口一喚:
「師兄……」
「昨晚睡得還好嗎?」
由師弟的肢體動作明白了他所欲傳達的訊息,白冽予雙眉一挑,雖未接續著那聲咳做出什麼類似於「棒打鴛鴦」之類的行為,卻是順著這麼句充滿關切的探問十分技巧地上前拉過師弟為其診起了脈象……瞧著如此,西門曄面色一黑,有心想出手將人奪回,卻因同樣憂心情人──他暗暗讓自己用上了這個稱呼──身子而終只得選擇了按捺。
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原先倚靠在自個兒胸前的青年就此離去,用那張紅撲撲、甚至可稱得上嬌豔欲滴的面龐同白冽予十分親近地靠在一起交頭接耳,流影谷少谷主心下自仍是難免鬱悶……而這樣的情緒轉變,自然全給正讓師兄拉著「檢查」的凌冱羽收入了眼底。
一邊是他視為至親且向來唯命是從的師兄,一邊是迭經波折、直到剛剛才終於確立了關係的情人,饒是青年的情緒仍相當低落,亦不免為此而分了心神甚至一陣頭大──好在目光幾個來回後,仍給師兄「霸佔」著的凌冱羽總算找到了合適的切入點,遂強打起精神、輕聲道:
「是說,師兄……」
「嗯?」
「曄……嗚、西門曄左眼的那圈黑輪……」
「怎麼來的麼?當然是我的傑作了。」
白冽予的語氣說有多隨意就有多隨意,「應該挺合你意的不是?」
「唉……」
回想起自個兒初見著那圈黑輪時的感想,凌冱羽本能地便想點頭,卻又覺得這種反應對那個男人來說顯然太過殘忍了些,所以最終只是有些遲疑地眨了眨眼,問:「他是故意讓你打中的?」
「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
「他很清楚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麼『好事』,所以對自己將會被『懲戒』的事早已有所覺悟──只是他大概沒想到這回我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