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趙無恤撩起下襬;坐到了席邊;他一揚手:〃既然你無聊;我就陪你再喝上一杯。〃
呂贏暗罵;這混蛋不知道現在多緊急麼?
若豎刁真去驚動陛下,這事可就鬧大了呢;快走才是萬事大吉。不;不是快走,是留下他;自己走!
呂贏還在看著那隻轉心壺;心裡想,莫非毒藥就在酒裡?那可倒好,叫你喝酒;毒死了你;你就安分了!
一瞬間;呂贏心中出現一個幻覺;趙無恤中毒倒在桌上,他將絕命書和情書放在趙無恤身邊,多麼完美的栽贓啊;簡直天衣無縫。
這兩人於是對坐在黑暗裡,竟誰也沒想過,去點然那盞燈。
呂贏是因為心虛。
趙無恤夜能視物,燈對他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們各懷心事,都沒有意識到在黑暗的房間裡對飲這種事情,真的非常的詭異。
呂贏拿起轉心壺,滿手都是汗。
無恤沉默地看著他。
呂贏是王族,這物他在少時就把玩了好一陣子了,手一端就知道機關已經開啟,現在這半壺乃是“加了料”的。
一邊往趙無恤杯裡倒酒,呂贏一邊思量著,這酒恐怕是宋宮人為自己所準備,難道她見我不來,就去尋死好報復我嗎?
若我來了,款待我的,到底是哪一隻酒壺呢?
華兒烈性,竟到了這樣瘋狂的地步嗎?早知道,不該招惹她才對 ——總覺得,宋氏死得糊塗啊。
可是呂贏這時候也無暇細想,給趙無恤倒完,要給自己倒,趙無恤卻突然攀住他的手:“怎麼好讓你勞煩?”趙無恤奪過了酒壺,往他面前的杯中倒了酒,黑暗裡,雖然看不清楚趙某人的手,可是呂贏已經有很不妙的想法了——難道,趙無恤也知道這壺的機關?
兩人面前都有一杯酒,呂贏正在惶恐,趙無恤卻端起酒,一飲而盡。
呂贏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胸口緊張地發悶,他也是第一次害人,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
”你怎麼不喝?“
“我,我,我不想喝酒。”呂贏見他完全沒在意,心中又想。
果然,這壺是宮中密造,趙無恤怎麼會知道呢,而且他還喝得半醉了。
呂贏瞄著他,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一點不像中了毒。
“這壺裡,有什麼嗎?”趙無恤問。
“不不,怎麼會呢。”
“寒火霜這樣的毒藥,倒是非常少見,家父去年密進給國君,國君還視若寶物,珍藏起來。”
呂贏渾身一抖。
“這毒藥很妙,香氣與酒香十分類似,最好是下在酒中,人若服此毒,雖然痛苦,卻能保屍體不腐,為景公殉葬的麗姬,就是用了此毒。”
“不過這毒烈雖烈,遇上黃精珠就全然無效。”
呂贏突然聞見一陣甜香,竟是美妙非常。
“聞見了?趙無恤嘆息一聲,“公子未免心狠,竟要制趙某死地麼?本來無恤也當從命,可是——無恤自小不慎將家傳之寶吞下,自此便再也毒殺不死。”
呂贏的手在顫抖,原來那壺裡果然是毒藥。
他倏然站起,氣急敗壞地越過桌子,楸住趙無恤的衣領道:“好啊,我就是要毒你,你待如何?”
“公子與宋宮人的事情,無恤本不想管,可是今日是你與禹夕的新婚之夜,你怎麼能做出如此敗德之事?”
趙無恤冷然拉開呂贏的手腕,手上加勁,呂贏只覺手上鑽心的疼痛:“你大膽~放手!”
“你若對不起禹夕,我就把你的醜事都掀了出來。”趙無恤道,“我懷裡就有那宋宮人的信箋,有此為證,你從此後,若再如此放蕩形骸,我必要你身敗名裂!”
呂贏頓時慌了,就撲上前來,想搜奪書信,無恤一把推開他,呂贏站立不穩,摔在地上。
這一摔卻不湊巧,正摔在床邊,他手扯床圍,床圍落在了地上,蒼色月光一照,那絹被上赫然一灘血漬。
趙無恤面色一變:“這是什麼?”
呂贏的臉也正趴在床單之上,雖然絹被是青色的,那血漬卻正新鮮,連他也清楚看見了。
毒酒,血漬。
趙無恤心裡一寒,再看呂贏,他滿臉驚慌地縮到了床邊。
“你——難道你竟”趙無恤還能有什麼想法呢?
他一聯絡前因後果,立刻斷定有大事件發生。
呂贏這個時候還想遮掩,他以張抱之姿護住床鋪,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