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翕一笑:“現在還不知,等吃了它,我就知道了!”他忽而伸出手去,摸到了金盒,趙無恤的刀劃過他細嫩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趙無恤再不敢逼,以手代劍,抓住他的手腕。
翕斥道:“放手!”鳳琅這一聲下,被震得眩暈,彷彿要昏倒,趙無恤卻沒有受影響,照樣不放手。
翕一時無法,叫道:“你再阻我,我就殘了呂贏身體,若我得不到,你也別想要!”
趙無恤怒道:“你須得先回答!”
翕冷然回答:“不給我吃下商羊,解藥就無法拿到手,你想雲楚再發兵來襲?已經吃了,不在乎多一塊少一塊,你說是麼,趙將軍?”
趙無恤仍舊不放手。
翕突然道:“你身子裡有顆珠,是黃精?”
趙無恤戒備地看著他。
“你可知道……黃精是什麼?”翕不緊不慢自問自答,“能解世間百毒,又能增長耳目聰明,都以為是寶物,只是世人愚昧,根本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來告訴你罷,黃鳥捕吃毒物,就在體內生出珠子,其性抗百毒,清五體,暢視聽,就是黃精,你所得的,那是五百年前的一隻黃鳥偶爾搏鬥,被蚩龍抓破喉囊掉落在凡間的,珠出靈體,就是死物了,你若不吞它,恐怕珠子再過一百年也就化為了煙塵。我與黃鳥,所屬真性有所不同,卻是同類,我身上有大茜之毒,再多一些血肉,就足夠養出內丹,可以解毒,只是那物雖然可解毒,只解得一種而已……”
說到這裡,趙無恤聽得清楚明白,他仍舊懷疑這邪靈是欺騙他,只相信了一半。
“好了,你再不讓我補足血肉,誰也救不了,更讓呂贏……”他看看被捏得青紫的手腕,“多 受痛苦而已。”
趙無恤只能放手。
終究,翕捧起了商羊,土塊脫落,沒看清楚到底什麼模樣已經被翕貪婪地吞入口中。
趙無恤撇過頭去,而鳳琅則搖晃著站起來。
翕倒臥在地,等了許久,才見他微微動彈,坐起身的時候,神色幽抑,但是比之先前的模樣,彷彿更加出塵絕俗,一雙眼睛亮得如星辰,眉宇間反添上一抹豔色。
這彷彿冰中火的靈物,又再度開口:“多謝……這一塊也是真的……還有,一點……還差一分!”他突然回身看向風琅:“你……你說你族所在之地也有?”
鳳琅雖然一看見這人的威勢,天性中生出恐懼,仍舊撫著額頭,倔強道:“想要我越族那一塊麼?你拿什麼來換?”
“越族……”翕笑了,他的笑十分沉靜,看得叫人覺得乾淨而高潔,“越族世代供奉著炎賁之君,本就是我族的祭祀。”
鳳琅大驚失色:“你怎麼能夠……”
“聽見帝君之名也沒有下跪,已經被周族歸化了是嗎?但是祖先有靈,你血你裔都是炎賁所出,你不從我令,就是叛逆。”
鳳琅本來天不怕地不怕,這時候卻露出恐懼的神色。他汗溼重衣,驚慌失措的站著。趙無恤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恐慌。他望了一眼趙無恤,有些羞愧。趙無恤知他這一族雖然歸化了成周,一直以來仍舊有許多自己的秘密,也不便多問。
“既然我能直道炎賁之名,你也聽見了,須從我命。叫你族人取來那塊商羊吧。”如今的翕就似脫了凡胎,雖然仍舊是呂贏的樣子,氣息卻完全不一樣,不須觀察猜測,才知道誰是誰了。而鳳琅的態度是這樣奇異,彷彿在神祗面前無法抗拒。
趙無恤暗自心寒,截口道:“快取解藥吧。”
翕道:“太多歲月過去,我忘了如何去做……不過”他慢慢走近趙無恤。手撫過趙無恤的前胸,到了他的小腹之上。趙無恤也並不躲避,只是冷冷看他。
“靠近黃精,多少可想起如何幻化內丹。”翕臉上少了戲謔的神色,多了許多灰暗的色彩,他彷彿興味闌珊,只是說出事實,“今夜與我同榻,讓我靠近黃精……想必能有用處。”
是夜,作息如常,軍隊已經整裝待發,雖然領軍之人煩擾的事情太多,卻也沒有影響到開拔的速度,他們明日就要起程。
鳳琅一臉不甘願,從自己身邊拿出半隻玉琮來,玉紅如血,想來是截成了兩段。他對自己一個同族親信交代幾句,讓他攜信物走了。又去找雲楚使者周旋一通,讓他答應再等一日。
做完這些事情。他面對趙無恤理解的神色,慚愧低聲道:“叔叔去過我族寨中,是以知道……我族有許多禁忌規矩……”趙無恤拍拍他肩膀道:“不用說了,這邪靈不找齊他的血肉,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