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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嫉妒嗎?能血肉相連,能親密無間,能夠共同孕育子孫……
紅色鳥兒,除了言凶事,又能做什麼?
這蠢鈍的凡人還在做著美夢,卻不知道天命來時,一切都抗拒不得。
連它也不行……
帝君,我不能讓這個孩子降生,因為雨會死……就抗一次命吧,讓我看他完成霸業。
口中是腥甜,他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甘美滋味。
血色終於映得滿目……
11 '路轉風回'
“啊!!”呂贏驚叫著醒來,他被刺眼的日光照得眩暈。
呂贏摸摸身體,當下鬆一口氣;他對不清晰的噩夢已經開始習慣了;只是那強烈的噁心感即使醒來也揮不去。他是在哪裡?現在是什麼時候?……明明那邊晚上讓那個妖怪乘機霸佔了身體!
一想到這,呂贏一個寒戰,他翻滾著下床,湊到鏡前,那面貌八分似母親,比起小牧那張面孔,他半點不似呂氏子弟。一扯衣襟,胸前七顆印記,也在宣告他是天生的異種。
母親的話;還在耳邊。
“上天欺我也甚……我竟是個怪物麼!我活著又為了什麼?!”呂贏抱住自己,怨憤地低喃。他原本以為那寄居在身體裡的魂魄可以回答他,卻沒有聲息。呂贏真是不願意相信,卻已經相信……他沮喪地翻過身,慢慢癱坐於地,苦思著。
不明白小牧怎的如此輕易就謀了他的反,現在想起來,母親定然洩露機密,讓呂牧知道他這國君其實是個冒牌貨……本以為是自己形跡荒唐,才導致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如今看來似乎是註定的,早在母親做下荒唐事情之時就註定了。
“喂,你別躲著,出來!”呂贏攥緊胸口衣襟,吼道。
無動靜。
呂贏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你揭穿了那隱秘之事,可卻丟下我不管……你不是老在我耳邊嘀咕麼?!如今你要我怎麼樣做?快說啊!”
他側耳細聽,絲毫動靜也無。
“安樂君……時辰到了”有人扣門。
門輕輕開啟,是服侍他的宮人,他們手裡拿著郊祭才穿的禮服冠戴,一起湧進來。
一個老年的宦侍見他茫然,細聲道:“今日安樂君出使雲楚,國君制送別禮,一起叩別太廟。百官也已經等候多時了。”
“叩別?……出使?!”呂贏大驚,才發現已過了這許多日子。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反抗了,在眾人的服侍下穿上鮮紅禮服,外罩白色披風,束髮戴冠,他朝銅鏡瞥一眼,這久違的公子服色,少了帝王威儀,就好象去了尾羽的雉雞,看來十分頹敗。
鼓樂動,太廟前肅然立著百官,禁軍舉著旗幟側立在外。
呂贏當了三年國君,進退禮制都瞭然於心,雖然心情鬱悶,腳下卻還從容,見君面行君臣禮,再執兄弟禮節。
一切停當,行告祭禮時,呂贏終於不是主角,他立在一旁不自覺用眼光尋找趙無恤,見百官前頭一位正是那人,正經八百,目不斜視立在第一位。
這人怎麼如此穩當,他真捨得我走?這麼想時,臉也不禁燙起來,不知道是惱怒那人,還是為自己在廟堂典禮上的不成體統。
不多時,參拜太廟神主,呂氏血脈才可參與廟祭,於是呂贏跟在兄弟身後,慢慢走進幽暗的廟堂中。
大殿肅穆寂靜,外頭的禮樂被隔絕了。
呂贏叩拜列祖,而後跪到國君面前。
呂牧端詳著他,而後端過祭酒:“飲行越之五穀,行千里切守祖先之道……即為使節,兄長鬚不可墮國之威儀。”
門前響起司儀無頓挫的頌唱,呂贏就在這殿前領下過一國之君的尊位,現在則是從君王手裡接下送別的酒。他伸手接過淺飲一口,心想,不知道此去雲楚,什麼時候才能再喝到家鄉之酒了?
呂贏一抖袍袖,喝乾了酒,眼淚在熱紅的眼圈中輾轉著。
“阿弟好好……照顧母親。”他動情地脫口說。
如姬本來精神恍惚,被這話激得哭了出來。
呂牧的神色緊繃,眼神閃爍,果真不像平時的他……
呂贏卻是個放得下的人。他見自己的兄弟如此為難尷尬,站起身來收了戚容,吸吸鼻子,哽咽道:“我這兄長多蒙你照顧,給你添了許多煩亂,也十分對你不起……你要好好照管祖宗社稷,照顧母親……”離別實在令人辛酸,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呂牧有些困惑,又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