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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馬中有車相隨,在他們眼下,武士將鯉引入車中,由太醫丞檢視傷勢。
歸去的途中,兩位尊貴的男子策馬揚塵,並駕而驅。
風中,公子宴咳了一下,引來了公子靜央的視線。
“怎麼?”那兄長偏頭相問。
“你果然對這樣的人上心吶。”
聞者俄然顰眉而笑:“你胡說什麼?”
“王兄,為什麼要帶太醫丞來呢?若說是為了我,我是不信的。”宣於宴戲謔地說著。
“對,我也不信你會受傷,儘管那夜你們裝得的確很像,但處在遊戲中的你,總是安然的,”公子靜央滿不在意地,順著他的話端回道,“所以比起不務正業的弟弟,祁氏的遺子,也許真要重要得多。”
宣於宴聽聞便大笑起來。
“世上誰人不知,公子靜央對人總是十分溫柔,”宣於宴撩起眼中的猾黠,伸頸低聲向他處笑道,“可惜這天下沒幾個人知道,他對漂亮的男人,才最最溫柔。”
平素溫和的宣於靜央無奈地噙住唇角的笑。
繼而,他不在意地回道:“那麼看來,我對你應該很溫柔?想要為兄更溫柔些嗎,王弟?”
沒料到他會接來這樣一句的宣於宴,愣了半晌之後,覺得自己差點笑得從馬上摔下去。
“可別嚇我,我經不起你嚇,”他止不住地放聲大笑,“我經不起,父王更經不起!”還未等對方回答,他又笑得甚歡地說出了一句:“而且你不覺得,這更像是我,或者是我門下那傢伙才說得出來的話麼?”
“你說煥?你與他二人只能說是,有其主必有其客,”公子靜央輕笑一聲,卻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正色言道,“對了,宴。”
“什麼?”他仍笑著,還不曾將思緒收回。
之後他聽自己的兄長正色言道:“讓他做你的門客吧。”
“讓他做我的門客……?”宣於宴止了笑,變得認真。
“無人過問門客的出身,身為你的門客,與朝野若即若離,各人也好照應,不失為他的好去處。我那裡興許有眼線,且臣子多去我處,若見了他便會生出無端的麻煩。因此在你府中,終歸比我那裡可靠,也方便得多。”公子靜央正色而言,輕聲念道。
宣於宴細一思索,沉聲回道:“的確如此。”
長公子眉目慍然,冷而輕地說道:“若樊川願出言指證,一切都會很簡單,但事態偏偏並非如此。”
公子宴說:“即便找到了鯉,只怕也不會對這件事有所幫助。”
“為何?”他眉一沉,音調便低了下去。
“當時他太過年幼,只知這件事是樊川做的而已,”宣於宴回答,“他甚至不知道這件事還和他人有關。”
長公子倏地停頓。
宣於宴繼續說道:“十年前的死案,因為不留一點相關證據,致使我們一直無法藉此動搖他們的勢力。祁氏一滅,國中卿大夫掌實權者,僅此一家,而如今的兵權,又掌握在動搖於他們與我們之間的樊氏手上。若不是父王素來器重樊川並對他給予厚望,當年因祁氏一事,樊川早已身首異處,而父王,居然僅僅只是將他削爵三級而已。此事過後,卻又將兵權交予他手。”
“父王知他是重情重義之人,固有此舉,但這種懲治,的確太輕。至於兵權……”宣於靜央無奈地顰眉,低聲笑道,“當時父王剛奪王位,便有它國來襲,論才能與威望,除了樊川,兵權確無他人可以擔當,不得已而為之而已。”
馬蹄輕悄,馬上的宣於宴冷冷地笑:“他是個忠誠的人,但偏偏幫了一個不那麼忠誠的人。”
宣於靜央沒有說話,半晌之後,復又出言:“當年……竟敢繞過父王,做出滅同盟者全族,並完全讓樊氏替自己擔負責任,不留一點證據的事。如今,甚至敢因父王病弱而心存僭越,秘密培植勢力,獨行於朝野之間。”
那張溫柔而英挺的臉上,倏忽,浮現出了劍氣般的鋒芒。
公子靜央的言辭自唇齒間送出,須臾便在風中破碎。
“……靳於息,靳氏不除,我宣於氏始終如芒在背……後十年內,這湛國,必須無他立錐之地。”
第9章 門客(一)
分岔路口,車馬俱停。
鯉輕輕掀起車簾,向外投去一眼,卻見二位騎馬的公子正說著些什麼。
時而有落葉從眉間舞過,紛亂了他的視線。
他聽不清他們的言語,依稀只辨得片語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