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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宴入宮饗宴時,所見的長公子亦很少飲酒,除非無法推辭,或者遞到他唇邊的酒,是身邊那纖柔的青衣男子為他所斟。
那時他雖破格以門客的身份參與宴會,但也不過一直在角落裡獨自飲酒。初到三公子府的那一年,他與只有數面之緣的公子靜央並未熟絡。
他當時默默地看著那個叫做青的男子笑得溫煦地為長公子斟酒,而那公子並不推脫,明媚地一笑就將酒含入了唇中。
那種笑,與暗流的曖昧眼神,分明與周遭的人們都不相同。
當年,知道宣於靜央和青的關係的旁人,還只有一個宣於宴。而他,只看了片刻卻已明瞭。
習慣了察言觀色,喬裝遮掩,便總會將身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而自己的內心,卻因隱藏得恰如其分而無人知曉。
他早已慣了這樣的生活,在宴席中不易察覺的角落裡,他唇線一弧便一仰首,將清冷的酒水送入了唇中,而後兀自笑得虛無。
後來他去庭中信步,而不繼續留在那滿是貴族與大臣的宴會之中。
月色如水,清透空明,氤氳地灑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原本帶著鋒芒的面龐。
白色的玉蘭花在夜裡靜靜含吐著幽然的芬芳。
他閒步於松影斑駁之中,卻沒料到走到靜僻之處時,隱隱見了兩個人影。
宣於靜央和青在幽深的樹影下身影相疊,間或有低低的笑聲混合在微風與花葉的摩挲聲中輕微地傳出,無法識辨。
藉著光,他看到長公子那笑得溫煦,如同初春之霞的臉。
青在他懷裡膩膩地笑,聲音細碎地搖著足下的影子。
他們親暱地耳語,分開了一瞬,下一刻又貼得更緊。
然後他們笑著,輕輕吻上了對方的唇。
之後換做更深的糾纏。
青伸出修長的手臂環上了宣於靜央的脖子,長袖輕輕滑下,在月夜裡現出了玉璧般的一截手臂。
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人,淺淺地笑,深深地吻,滿目可掇的溫柔與歡欣。
辛垣煥眼中一怔,不覺後退了一步,然後安靜地離開。
但浮於眼前的場景許久未散。
心冷之人,多半貪戀一席如玉的溫柔。眼之所見的溫軟與純真的情感,對他而言,可望而不可即,因此,便從不去奢望。
雖不奢求,有些東西,卻會偏偏會根植在心底。
儘管他知道他這輩子,註定漂泊無依,命如露草。
一輩子,都得不到所謂的溫暖。
若得一處安歇,便得一世太平。
然而他輾轉反側,也尋不到一個安穩之處。
罷了那回想,他望著眼前那分明想要將自己灌醉的宣於靜央,制止道:“長公子,別喝了。”
宣於靜央並不在意,輕微地搖了遙手,示意他不要阻攔。他唇邊始終勾著溫雅的笑意,而眼神,卻已有些渙散。
他不常飲酒,酒量亦不算佳,相較之下,辛垣煥卻往往在飲酒之後依然十分清醒。
公子靜央自顧自地笑,面色些微泛紅:“難得飲酒,若不醉了,倒是可惜。”他似乎覺得頭部有些發漲,因而沉重,於是不由得用手撐住了額頭。
“……借酒澆愁,只會徒增悲傷而已。”辛垣煥說。
“若不飲酒,難道就不會徒增悲傷……?”長公子說著又伸手去倒酒。
當他執盞遞到嘴邊時,不敢越了禮節卻又不得已的辛垣煥驀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宣於靜央用變得慵懶的眼光看著眼前正色的男人,猶自笑道:“若不讓我飲酒,這一爵,你替我喝?”
辛垣煥神色微微停滯,而後蹙眉,伸手便將他手上的酒爵取過,仰頭飲下。
宣於靜央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既然臣已喝了,那麼長公子別喝了。”他揭起爵底,示予他看。
“不,既然你喝了我的……”有些神志不清的長公子支起唇角渙散的笑意,伸手將辛垣煥盛著酒的酒爵拾了過來,然後閉眼,將酒一飲而盡。
這時,換做辛垣煥怔了一瞬。
他心裡念著,長公子的確是醉了,而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煥……單獨陪我飲過酒的,除了宴,便是青,而後就是你了。”
“臣不勝榮幸。”
“宴酒量很好,不像我。而青……他平時飲酒飲茶,或是進食說話,都常被我玩笑一番。”宣於靜央想到了什麼,於是低低地笑。
“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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