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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聽聞,不覺握住了拳頭。
他身邊的公子稍稍留意到了,於是便笑:“放心,鯉,他理應不會到這裡來。即便他到這裡來,你也必須迴避。他並不知道祁氏還有人活在世上。”
鯉沉默半晌,出言時睫羽低抑:“有時會覺得,我活在這世上,究竟與當年已死有何區別……?我殺不了仇人,甚至連有用的線索與證據都拿不到。無法提供這些,也無法幫助二位公子。”
“別傻了,就算你做不到,也沒人會怪你。”
即使聽宣於宴那麼說了,他依然沒有鬆開鎖住的眉心。他銀牙暗咬,攥在膝蓋上的拳頭忽地有些發抖。
見了他的模樣,宣於宴沉默了一會兒。彼時腦子裡有前日夜中未明的景象浮現,於是他想起了什麼,出言問道:“對了,鯉,昨夜……”
剛這麼說的時候,那一頭的辛垣煥輕微咳了一下。
“臣先告退。”他識相地含著唇上淺淡的笑,起身而躬,徑自退去。
屋中只剩那兩人之後,氣氛似乎頗有些尷尬。
隨後有輕聲的交談,混合在縈繞於衣褶之間的薰香之中。
日影映照在屏風之上,投影於地面,雕鏤出一徑明暗分明的花紋。
兩人的側影分外分明。
隨著交談的內容的深入,宣於宴的面色中逐漸浮出了無奈與窘迫。
“所以……我……”他撐在几案上,手撫著額頭,低眉說,“我就那麼做了……?”
鯉冷冷地看著他,回答:“是的。”
“倒是像我做得出來的事,”他自己來了這麼一句,“只是昨夜的事,的確不太記得清。”
鯉沒說話,這個話題讓他覺得有些促狹。
“那麼王兄所給你的那件衣服……的確是一件露草色的深衣?”
“是的。”
“肩部乃至袖上有鳥羽的花紋?”
“是。”
“果真如此……”宣於宴蹙額,認真說道,“居然這樣……王兄到底在想什麼……?”
鯉聽聞便再次輕聲出言,疑惑地問:“公子,那麼那件深衣究竟是……?”
宣於宴眼色一挑。
“鯉,你沒騙我吧?”
“我騙你什麼?”
“我昨夜當真……吻你了?”他那麼問的時候,驀地唇角一勾。
少年的眼光又攏上了一層薄冰。
“若不是,我何故以下犯上,打了公子呢?”他銀牙暗咬地說。
“哦……只可惜我記不得,著實可惜……”他說著,忽而近了身邊的人,紈絝地笑著,緩緩說道,“要不……再吻一次,如何?”
鯉頓時駭然地看著他,片刻之後顰眉揚眼,問道:“公子……是不好男風的吧?”
“哦……的確,相較而言,我對女子更有興趣。”
於是鯉從眉目間遞出了一角恨意:“那麼就請不要再拿我開玩笑。”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宣於宴突然憶起了初見那時,他與被審訊的他之間的對話。
他記得那時鯉提到過,他與一名武士的瓜葛。
故而他眼睫一動,而後有些遲疑地問:“鯉,你……喜歡的……應當是男人?”
突然有人這樣直白地問他,於是猝不及防。他愣住之餘,任是冷得如冰雪的面頰也有些輕微地泛紅。
宣於宴見慣了他那張精緻的面孔中清傲與不可親近的樣子,如今這般的模樣,倒是著實新鮮。
是故他意蘊未明地笑了起來。
“不回答也罷。那件深衣……”他話鋒一轉,說道,“你還是不要穿為好。”
第18章 玉笏(四)
聽他那麼說,鯉便有些訝然地問:“為何?”
“那深衣本是王兄要送給一個人的,可惜……”
認真地聽著他說話的少年,仔細地揚起細長的眼睫,定定地看著他。
“那人是王兄的青梅竹馬,由於出身貴族,所以自幼被送入宮中當做王兄的陪讀,與我們一同長大……名字叫做青。”
“青?”鯉突然想起了那深衣的顏色。
“是的。他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容貌周正而且自幼與王兄心意相通……那時主僕二人形影不離。後來長大了,更是同起同臥,平日裡也不離分毫……儼然是一對情意甚篤的情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鯉覺得心裡突然有什麼抽動了一下。
宣於宴繼續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