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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攸擺出一臉委屈的樣子看著宋玄禛,比戲子還要七情上臉。宋玄禛心道自己當真寵壞了女兒,就算他給遜敏十個膽,他也不屑罵宋攸半句,又何來斥喝。
平福聽了也甚是為難,雖想替遜敏抱不平,但主子顯然洞悉宋攸的話,嘆氣說:「胡鬧,遜敏才不會罵你呢。」
宋攸見自己的謊話被識破,便不再東扯西扯說:「父皇,放了頁頁嘛……您答應讓他當我的夫子的,怎可以把他關在天牢裡呢?」
「朕何時答應?」宋玄禛皺皺眉頭,把宋攸抱坐在自己腿上。
「怎會沒有,那天父皇聽攸兒說過頁頁的事之後,明明說會考慮讓頁頁當攸兒的夫子!父皇每次說過考慮之後都會答應的!」
宋玄禛懊惱扶額,倏然覺得自己以往實在太縱容女兒了。他竭力讓自己的臉色溫和,說:「他不可當你的夫子。」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宋攸看見宋玄禛不作解釋,便以為他像遜敏那樣不屑理睬自己。她驟然有氣,猛然在宋玄禛懷裡大發脾氣,蹬手蹬腳,發揮她的吵鬧本領:「不依不依!父皇是不講信用的小烏龜!父皇欺負攸兒,欺負頁頁!父皇是大壞蛋!」
「放肆!」宋玄禛用力一拍床板,嚇得宋攸頓了說話,卻引來一發不可收拾的哭喊。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剛想伸手抱住女兒,卻被她一手開啟,看著女兒哭得滿臉涕淚,厲聲大哭,他不禁犯起頭疼,蹙眉閉目。
「嗚哇——頁頁要是死了怎麼辦!父皇存心害死頁頁!父皇討厭頁頁!嗚嗚——父皇不喜歡頁頁!不喜歡攸兒!還關住攸兒不讓攸兒見頁頁!嗚啊啊——」
平福見宋攸越哭越起勁,主子眉頭越擰越緊,忙趕緊上前好言相勸:「公主,那人不是好人,他以前……」
宋玄禛揮袖阻止平福再說下去,平福見主子瞪了自己一眼,立時噤聲低首。
「好了好了,是父皇不好。」宋玄禛服軟伸手抱過宋攸,此次宋攸沒有推開宋玄禛,反之更緊緊回抱他,把涕淚都抹在龍袍上,一坨一坨的,好不難看。
宋攸在他懷裡楚楚可憐地抽抽噎噎的,宋玄禛頓時心如刀絞,拿過平福適時遞上的絲帕給她抹臉,柔聲說:「父皇會放了他,但如今還不是時候。」
言罷宋玄禛無奈一笑,如今的確不是時候,他還未敢與他見面。他不知自己相隔五年再見那人會有何反應,他對他的情恨早已混淆不清,兩者相悖之感直教他心慌不已。
宋攸擤了鼻涕,囁嚅幾許,帶著鼻音說:「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宋玄禛被童言一問又啞口無言。若如今命人放了匡顗又言之過早,若再拖下去,恐怕女兒每日每夜都在他身邊大吵大鬧,不得安生……
正當他思忖之制,宋攸又欲施展哭功,哽咽道:「父皇又想騙我……人家現在就想見頁頁,我好想頁頁。」
「父皇從不騙攸兒。」宋玄禛心疼地抹去女兒奪眶而出的小淚珠,憐惜地輕撫她那紅紅的眼圈。
宋攸見宋玄禛放軟話,立時得寸進尺地賴在宋玄禛身上,嗲聲嗲氣說:「那父皇現在帶我去看頁頁好不好?只要看到他好好的,攸兒就乖乖留在宮裡,不吵不鬧。」
她見宋玄禛又開始思量,便又裝出委屈的樣子,用哭腔威逼低喊:「父皇……」
「好好好……不哭不哭。」宋玄禛真怕女兒再哭下去會哭壞嗓子,連忙撫著女兒的喉間希望得以舒緩。
誰知宋攸一點也不明白他的苦衷和細心,聽見宋玄禛答應自己的請求即刻喜笑顏開地拉著他下床,不理他身子違和硬拉他出門。
幸然平福拉住宋攸說主子要換下髒衣裳才能出門,她才靦腆地放宋玄禛去更衣。
平福命人取來乾淨素色的衣袍,遂在屏風後侍候主子更衣。他看著手上的衣衫,不由低嘆又是一年六月。
每年六月,宋玄禛除了早朝之外,身上所穿的衣裳皆以素色為主,亦無半點刺繡裝飾,唯獨不變的只有那塊繫於腰間缺了羅纓的青玉。
自宋玄禛失去那個孩子,一切生活作息也有所改變。平福看著如今主子比昔日還要消減不少的身子,他不由多勸主子更改膳食。他擔心主子長此下去,終有一日不敵體虛而去。
絲絛一年比一年束得更細,平福的憂心便一年比一年增加。想到僅是那人回來便令主子心緒不寧,他不禁憂心如焚,生怕日後再有更大的事端令主子操勞煩心。
「陛下,不如由奴才陪公主到天牢去吧?」平福蹲身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