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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溫汲回道。
溫雋不是皇親,當初是祖上憑藉著軍功得了侯爺的封號並且世襲下來,傳到溫雋那一代也不知多久了,其實也就是頂著個侯爺的名銜靠朝廷養著。
易慎淡淡地“嗯”了一聲,負手走到寧懷宣身前,看了眼溫汲手裡的書。
誰知溫汲手快,將書冊藏去了身後,還嬉皮笑臉地往寧懷宣身邊靠了靠,道:“懷宣啊,為了找本書,讓你費心了。”
一聲聲“懷宣啊”傳到易慎耳朵裡很是刺耳,易慎將手中的書塞到寧懷宣懷裡,道:“我看完了,給你。”
寧懷宣捧著書,默然轉身放回書架上。
那個背影安靜得就跟書房裡沒有其他兩個人似的,白細的食指在書架上擺著的一排書冊上一一滑過,最後才想起什麼來,回頭問易慎道:“太子殿下這回想要什麼書?”
易慎要什麼書是皇宮裡沒有的?那些孤本絕本,好些是寧懷宣這輩子都不會看見的,那個傻子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易慎只覺得心頭被寧懷宣那雙泛著純良光澤的雙瞳放了把火,火勢蹭地一下就燒去了喉嚨,連帶著他說的話都火氣十足,道:“沒了。”
甩了袖子,易慎轉身就跨出了書房。
溫汲壞笑著看向寧懷宣,道:“懷宣啊……”
“有!”易慎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傳來,錦繡的衣裳又一次出現在書房門口,伴著又大又快的步子到了寧懷宣跟前,悶悶道,“你說重新給我抄的那本書呢?”
說的正是《與君書》。
當時寧懷宣出宮,確實帶走了那本跟在易慎身邊多年的《與君書》。就與易慎不知為何在後來總要跑來相府找寧懷宣一樣,那個時候的寧懷宣看見放在易慎案頭的那本書,莫名地就伸手拿起,然後帶出了皇宮。
按理說,那冊《與君書》原來也是寧懷宣的東西,不過是在易慎的書案上放的時間久了,就成了當朝太子的東西。
易慎第二次來相府的時候,寧懷宣還在看書。風寒早已經好了,他就坐在書房裡,挺著脊樑,左手卷著書冊,右手執筆,偶爾在面前的紙上寫些字。
彼時易慎在書房外頭偷看,透過門縫瞧書房裡的那個人,或讀或寫,都聚精會神,心無旁騖的樣子教易慎很想知道,當時自己在東宮的書房看書是個什麼模樣,是不是也跟寧懷宣這樣專心致志?
那一回偷窺被寧懷晨撞見了,聽見那一聲“太子殿下”的時候,易慎嚇得破門而入。門扇被砸開的聲音一併有易慎受了驚嚇的呼聲,徹底攪亂了書房內的寧謐氣氛。當易慎終於定下神時,發現左邊是哭笑不得的寧懷晨,右邊是手裡拿著書卷笑意清潤的寧懷宣。
那次之後,易慎半個月沒再來過相府。想起寧懷晨憋著笑的樣子,易慎還不至於太過苦悶,但凡寧懷宣那彷彿已經看習慣了笑意在腦海中浮現,易慎便悔極了當時自己如何就不正大光明地走進書房,偏生要在外頭偷看——一時看得出了神,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小福奇怪於那半個月易慎的循規蹈矩,心裡還高興著終於不用再跟著易慎總在皇宮跟相府之間來來回回地跑。
誰知易慎在此之後往相府跑得更勤快,好幾次都險些要在相府裡過夜。
那時寧懷宣與易慎道:“明早還要去見太傅的。”
傍晚的霞光滿天,照在在園子裡那兩道身影之上,一個笑色裡帶著寬慰,一個聽後就默然點頭。
所以易慎後來一下學就直奔相府,這才做了相府的常客,跟府裡眾人混了臉熟。
寧懷宣說會為易慎重新抄一冊《與君書》。原本易慎是不太情願的,說不清為什麼,但後來又答應了,同樣找不出理由。但只要寧懷宣一天沒有抄完那冊書,易慎就有理由上門討債,順便蹭吃蹭喝。
寧懷宣抄書的速度極慢,但每每易慎問他抄到哪裡了,他總說“快好了”。等易慎下回來了,他仍舊是這樣的答案。
一日拖過一日,一回延後一回,易慎倒是不介意寧懷宣這樣,相府的大門也總有人為他開啟。
然而今次,易慎想問了,因為寧懷宣盡心盡力地幫溫汲找書,所以他要知道寧懷宣到底有沒有為他好好抄寫那冊《與君書》。
寧懷宣低頭看著易慎的衣襬,少年太子的身後就是陽光,但這一次沒有照在易慎身上。他沉默著,復抬頭,回道:“快好了。”
“還有多少?”易慎沒跟往常一樣聽見這樣的回答就樂呵地坐在一邊,隨手撿本書翻起來看,任憑寧懷宣接下來在書房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