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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有好久的將來呢,等寧懷宣高中,入朝為官,再等易慎自己順利即位,即使寧懷宣沒有封侯拜相,也總有比現在更多的機會見面,那時候這個人再不能說走就走。
出神的時候,易慎也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寧懷宣坐在相府的書房的屋頂上,側頭看著身邊的易慎。
這是他第二次爬這麼高,第二次跟易慎一起坐在屋頂上看月亮。
外頭還充斥著寧懷晨婚禮的喜悅,人聲絲竹不絕,笑意酒香不止,那樣喜慶,那樣值得慶祝。
白天花轎臨門的時候,寧懷宣就站在寧懷晨身後,看兄長踢轎門,當眾將新娘柳氏從花轎裡抱出來,眾目睽睽之下挽著牽連了自己與新娘的綢花,在禮官的唱禮下三拜天地,結成夫妻。
那麼美好的畫面,到處都是大紅的綢子,將原來素雅清韻的相府頓時裝扮得不一樣了,紅紅火火得教寧懷宣都有些不認識。那些綢子在風中飄著,跟新娘喜服的裙襬一樣漂亮,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縱是寧謹銘,已經刻滿了皺紋的臉也難得笑得暢快,捋著長鬚,笑看著在喜堂中行禮的新人。
寧懷義那時在寧懷宣身邊道:“將來我是要比大哥更風光的。”
寧懷義那時的語調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自信,寧懷宣看著也只有笑笑。男女之情從來都不是他考慮的範疇,等到了那個年紀,偏生殺出一個易慎,一句“寧懷宣,我喜歡你”,就讓他明白了有些東西原來是早就註定好的。
手裡拿著方才被易慎塞來的酒罈,寧懷宣雙手捧著,一口都沒有喝,倒是易慎“咕咚咕咚”地喝得起勁,沒一會兒的功夫,他手裡那隻罈子就空了。
“你怎麼不喝?”易慎看著身邊的少年,臉上已經盈了酒氣,說話的時候嘴裡都有那股味道。有些醉酒的易慎一手搭上寧懷宣的肩,將那瘦弱的身子往自己懷裡拽了拽,道:“我在宮裡的時候偷偷練過的,不會醉,待會兒必定能再帶你下去的。”
隨手一拋,易慎手中的那隻酒壺在夜色下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就此落下,咣噹一聲,當場碎裂。但如今這院子裡就易慎跟寧懷宣兩人,外頭又人聲喧嚷,誰都沒聽見,也就沒人注意到正躲在屋頂上的他們。
“月亮……挺圓的……”易慎攬著寧懷宣的肩,一手指著天邊皓月,道,“寧懷宣,你說我伸手,能摘到那月亮嗎?”
“太子已經醉了,我們下去吧。”寧懷宣扶著已經開始搖晃身子的易慎好心勸道。
“不下去呢。”易慎伸著手摩挲一陣,握住寧懷宣的手,拉起來湊在眼前仔細了再仔細地看,終於看見手背上那小塊疤。他輕輕摸著,抬眼看著月光下的少年,問道:“還疼不疼了?”
那是易慎當年的傑作,在東宮的書房裡烤衣服,結果飛出的木炭正落在寧懷宣的手背上,滾燙灼熱。但那個時候寧懷宣將受傷的事情瞞下了,將那隻手藏在身後,沒讓易慎知道。
傻子寧懷宣,有什麼是不能跟他說的呢?就算那個時候易慎還說討厭相府小公子,但誰見過有人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對坐著烤衣服的?他甚至把自己的衣服給寧懷宣換上。最後寧懷宣換下來的時候,他明顯不高興了,但是傻子寧懷宣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指腹撫著寧懷宣手背上的疤,雖然淡了,但終究是消不掉的,當是他留下的印記吧,讓寧懷宣一輩子忘不掉,將來要是真的跟寧懷晨一樣娶妻生子了,還是忘不掉,印在身上跟著那個人,除非是死了。
藉著酒意胡思亂想,易慎就覺得難過起來,拉住寧懷宣絮絮叨叨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寧懷宣,將來有機會咱們去江南看看吧。”
“寧懷宣,或者咱們去漠北玩半年,好不好?”
“寧懷宣,聽說西域有很多好玩的,咱們一起去,成麼?”
“寧懷宣……寧懷宣……”
著了魔似的不停地叫那個人的名字,手心分明握著他的手,指節分明得像扎著易慎的手掌,但就是忍不住要握緊,不想鬆手。十年都磨過來了,走到這一步,他易慎真的就不想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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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其實在一起就是這樣(二) 。。。
酒氣麻痺得易慎再說不出話來,他索性就靠在寧懷宣肩上,抱著那個人的肩,閉上眼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說。覺得懷裡被什麼東西硌著不舒服,易慎伸手就將那玩意兒甩出去,繼續抱著寧懷宣。
整壇的酒還沒開封呢,就被當朝太子當垃圾一樣丟了出去,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這回,還有溫汲驚訝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