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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日小福忽然跟他說寧懷宣不進宮了,易慎倒不是覺得驚訝,也沒有難過,就是有些忐忑和不安,就跟原本水平如鏡的池子裡忽然被丟來一塊石頭,然後一圈圈的漣漪盪漾開一樣,總也平靜不下來。
聽太傅講學的時候,易慎還在出神想著那件事。小福已經將情況都說明了,寧相的提議,皇帝也批准的,但是那個寧懷宣居然一聲不吭地就從他的生活裡消失了,正如那個瘦弱的清秀少年莫名其妙地在當初出現,站在昭王爺身邊。
太傅叫了一聲“太子”,易慎沒有聽見。
年邁的老者走近易慎的書桌,扣了兩下,又叫了一聲“太子”。
正在出神的少年終於被拉回了思緒,拿在手裡把玩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
易勤跟易勉在一邊偷笑,兄弟兩個捂著嘴面面相覷,頭一回看見易慎這樣魂不守舍的神情,覺得很是新鮮。
“太子殿下可記得老夫方才說了什麼?”太傅手裡的書卷還卷著,長而白的鬍子隨著嘴唇的翕合在易慎眼前一動一動。
滿腦子難以名狀的情緒,易慎哪裡聽得進太傅的說話,抬頭看著已經蹙緊了雙眉的老學者,易慎搖搖頭。
太傅無可奈何地搖頭,轉過身繼續講書。
易慎又一次趴在書桌上,視線裡是窗外叢枝綠葉、飛鳥鳴梢的春日景色,青蔥鮮亮,哪一樣不比這課堂裡有趣生動?他是為什麼就要這樣巴巴坐著去想那些沒有結果的事情呢?
太傅的身影在余光中走動,易慎這樣糊里糊塗地等到下學,一個人幽幽地就躲進了書房。
案頭那冊《與君書》不見了。
“小福!”易慎喝來侍從,焦急而怒氣沖天道,“我的書呢!就是放在這裡的那一本。”
易慎拍著原本放了《與君書》的位置。
小福看著易慎拍在書案上的手,五指張著能看見手背上爆出的青筋。情知易慎大怒,小福立刻跪趴在地上,顫著身子道:“奴才……奴才不知……”
“不知道!”易慎從書案後衝到貼身侍從跟前,一把揪起小福的衣襟怒目道,“平日都是你給收拾的屋子,你會不知道!”
易慎的脾氣不好,這點小福心知肚明,但從他第一天跟在這少年太子身邊,就沒見易慎有過這麼大的火氣,一個不留心,他就可能被拖出去活活剮了。
“奴才……奴才……”小福嚇得雙腿發抖,就差哭了,聲音顫得快連不成完整的句子,求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太子……太子饒……饒命……”
易慎狐疑地盯著小福,直到從侍從的眼光裡看出他當真不知那冊《與己書》的去向才鬆開手,一把推開,道:“給我去找,找不回來我就送你去菜市口。”
易慎那一把推得用力,小福差點就跌在地上,想著這一推易慎的氣該是出了一半,接下來的情況會好些,哪知當朝太子就那樣說了一句,嚇得小福又一次跪在地上叩首道:“奴才……奴才遵命。”
“還不去!”易慎吼道。
小福哆嗦著從地上站起來,額頭已經磕得隱隱泛了青色,心間一個想法陡然轉來,他便試探道:“太子殿下,奴才覺得……那本書……會不會是被寧小公子帶走了?”
易慎眉梢一挑,斜眼睨著這會兒額角已沁出細汗的侍從,心下倒是覺得不無可能。
“那就給我去相府討回來。”易慎揚聲道。
小福抹了抹額上的汗,連聲稱是,這就轉身要走。
“慢著。”易慎喝住小福,快步朝書房外頭走去,道,“我親自去。”
然而還沒走出東宮的門,就有皇帝身邊的侍者過來傳話,說是皇帝要易慎前去見駕。
不出易慎所料,太傅找皇帝告狀去了,所以這會兒天子微怒,才將他招到聖駕前,耳提面命一番。
易慎心裡想著出宮,沒太在意皇帝的話,來來回回也就是那兩句,不及皇后語重心長,也沒有偶爾寧懷宣說得柔和順耳……
還是寧懷宣!
皇帝見易慎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不多說,只教易慎回去抄書。
“兒臣的書被寧懷宣帶出宮去了。”易慎道。
“宮裡複本多得是,讓小福再去拿一本,不抄完不許出東宮,否則重罰。”皇帝言辭微厲。
易慎見無可回駁,領了旨意便回了東宮。坐進書房的同時,小福已經拿了新一冊的《與君書》呈上。
嶄新的書封,看著比過去那本舒服多了。易慎信手翻開幾頁,看著書頁上陌生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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