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開的水波將那根木漿又推開了一些,寧懷宣一把抓空,倒是險些掉進池子裡。
易慎趕緊鬆開一隻手揪住寧懷宣的腰帶,稍稍用力一扯,那把瘦骨頭就乖乖坐回了小舟裡。
“多謝太子殿下。”寧懷宣有些驚魂未定,用袖管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目光就又飄到了那根木槳上,急著想將它撈回來,便開口道,“快,差一點了。”
易慎將手中的木漿在小舟另一邊的池水中輕輕拍了拍,周身便朝浮在池面上的木漿漂去,那個青衫的少年又一次探出半個身子到小舟外頭試圖去撈回那根槳。
當朝太子劃舟,相府小公子撈槳,再有秋光灩灩,這一幅畫面落在經過的侍者眼裡著實好笑又賞心悅目。
有人問:“明明太子動一動自己手裡的槳就能撈到了,怎麼偏偏就是要寧小公子用手去撈呢?”
“呵呵。”另一名宮女笑著再看了一眼那兩個還在不遺餘力撈著木漿的少年,道,“快走吧,不然被發現在這裡偷懶,太子爺可饒不了你。”
“對對對,快走,快走。”
就此,侍者們快步離開了荷花池,就聽見池面上總是傳來諸如“再往前一些”“右邊”“快抓住阿”這樣的聲音,久久也散不開,很是熱鬧。
13
13、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一) 。。。
房外的鳥鳴嘰嘰喳喳像在吵嘴似的一刻未停,易慎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睜眼望了望視窗,清晨的日光已經透了進來,天亮了呢。
“小福。”易慎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才支起身子,臥房的門就被推開。
小福跟只老鼠一樣就躥到了床邊,笑吟吟地問道:“太子是要起身了?”
易慎掀了被子下床,筋骨在一夜歇息之後還帶著些微倦意。打了個哈欠,易慎張開雙臂等著小福給自己更衣。
少年太子像是衣服架子似的站著,貼身侍從按部就班地動作著。直到為易慎繫腰帶的時候,小福聽見主子問道:“寧懷宣來了沒?”
正在扯腰帶的手頓了頓,小福抬起眼皮瞥了易慎一眼,道:“太子殿下不記得了?”
易慎立了立領子,不以為意道:“記得什麼?”
小福低頭繼續將腰帶整理好,道:“寧小公子不進宮了呢。”
還捏著衣領的手頓時停住。
感覺到主子身子猛然滯住,小福也停了手,忙退到一旁,道:“寧小公子將來是要入仕的,寧相覺得小公子年歲也到了,該是時候專心讀書準備考試。”
大試不是還早嗎?最快也要兩年後。寧懷宣之前的考試不都是在他一面伴著自己一面複習著去考的嗎?哪一回考差過?
“什麼時候的事?”易慎抓著小福問道。
被易慎突然的追問怔了怔,小福嚇得往後退開,無奈錦衣少年抓得緊,他就只好站在原處,閃閃縮縮道:“昨晚上寧小公子還跟太子說來著。”
易慎回想昨夜情境,那時候他在書房看書,寧懷宣照舊站在一旁,兩個人明明都沒有說話。
長燭在臺上燒著,慢慢滴下了燭淚,燒著兩人相處的時光,靜靜地就燒到了最後。
那時易慎看得頭暈眼花,但就是不肯放下書,那麼枯坐著,心思全然不在書本上,腦子裡七纏八結的也不知究竟在想什麼,像是又回到小時候,如何都要坐在那把椅子上,如何都不肯就這樣結束了在書房中的時間。
腦袋越來越重,當脖子終於支撐不住的時候,他就趴在了書案上,豎在跟前的書本也隨之倒了下去,視線裡的東西都成了模糊的影子怎麼也看不真切。
因為書房裡太安靜了,所以即使那樣的腳步聲輕得就要聽不見,但在這會兒的房間裡還能飄入易慎的耳朵。
迷濛裡感覺有人靠過來,站在自己身邊說話,卻像是小孩子學說話時候的樣子,音節模糊得完全不能分辨那些究竟是什麼。易慎就記得那樣的語速非常慢,慢得一個字都能說上一年,然後說完那一句就過了好多年,原本還可以握在手裡的東西一直都沒有鬆開,就這麼相依相伴地到了永遠。
易慎完全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從書房回到臥室的,又是誰為自己更衣。他只是如舊醒來,由小福伺候著梳洗準備去見太傅,出門前見上寧懷宣一面,然後一起離開東宮。一天的時間裡他除了聽太傅講學就是跟寧懷宣在一起,有時候再帶著那個不太說話的青衣少年去給皇帝跟皇后請安,剩下的時間他們就在宮裡到處走,或者在書房看書。
十幾年來的習慣都成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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