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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誰說不讓寧相做自己老師的,這會兒居然同意讓寧相回來考他功課?說話前後不搭,易暄真的很想在易慎身上撓上幾百下。
小皇子一雙眼睛還盯著易慎,想要知道更多。但易慎將那字條收進袖子裡,就問道:“今日師傅跟你說了什麼?”
每回都是這樣的問題,能不能換一個,哪怕換種問法也可以。
譬如寧相今天問“師傅今天教到哪裡了”,明天就會問“大殿下有哪裡不明白的嗎”,聽著也新鮮,回答得心裡也舒坦。
易暄暗中腹誹,看著易慎總是有些沉沉的表情,真希望寧懷宣可以快些回來,即使他們父子兩人的關係已經改善了不少,但總是寧懷宣更教人喜歡一些——寧相出了名的好脾氣,不喜歡的才奇怪呢。
“問你話呢。”易慎叫了一聲。
易暄這才回過神,依依呀呀了半晌沒答上來,見著易慎的目光越來越……詭異……他就更加不敢回話,低頭又想去咬嘴唇。
“你這樣,等寧相回來了,怎麼辦?”易慎嘆道,其實也像在開玩笑。
寧懷宣回來一定會說他督導不力,看看易暄這會兒連話都不會說了。
“寧相要回來了?”易暄興奮地將方才的侷促拋去了九霄雲外,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朝著書案後的易慎問道。
“該是快了吧,也沒幾天了。”寧懷宣這樣同他在書信中說的,所以他得加緊了把易暄調|教好……
易暄覺得已經看見了曙光,因為,易慎的眼裡有跟自己一樣的高興,顯然,那不是騙人的。
34
34、一切的開始是否真心(一) 。。。
寧懷宣回到帝都的第一刻便直接入了宮。
小福得了訊息就先迎了出來,見到風塵僕僕的寧懷宣,他即刻上前道:“寧相辛苦了。”
寧懷宣笑色相對,問道:“小福總管,皇上可在書房?”
“寧相隨奴才來。”小福引著寧懷宣去的卻是御花園。
當年易慎最喜歡爬的那棵樹枝葉繁茂勝舊,老遠就能望見綠蔭如蓋,蔥蘢一片,在陽光下郁郁青青,望之便減輕了幾分將近初夏的熱氣。
樹上傳來易暄的笑聲。
小福原本安閒的神色頓時變了,走在寧懷宣身邊的腳步亦隨之慢了許多,不出多遠更是停了下來。
“小福總管,怎麼了?”寧懷宣回頭問道。
小福搖頭,繼續將寧懷宣朝前頭引,結果自然漸漸就映入眼簾。
易暄趴在樹杈上……看書……
易慎坐在樹下的石凳子上,看著易暄……看書……
小福暗道這兩位主子最近行事越發奇怪,分明前一刻聽見寧懷宣回來都表現得期待,這會兒卻又如此鎮定。
小皇子執書而閱,背靠身後大樹,一腿曲起踏在樹幹上,一腿蕩在空中,跟衣襬一起晃來晃去——像極了易慎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樣子。
至於那位九五之尊,斜靠著身旁的石桌,一派悠然地看著樹上那小身影,將要入睡的樣子。
兩人都沒發現寧懷宣回來了。
小福朝周圍的侍者使了個顏色,便帶著人退下。
寧懷宣慢慢走近易慎身後,樹上那孩子仍在專心致志地看書,全然沒有察覺有人走來。易慎一手支著額頭,昏昏欲睡,也沒聽見寧懷宣的腳步聲。
此時已有蟬鳴聲聲,響在如今御花園這角的安寧裡,一旁的池子裡池水瀲灩,波光粼粼,正有夏色漸漸,明媚晴朗。
多時不見,那人似乎有些瘦了,就這樣站著看去,易慎側臉的線條比以前又顯剛毅,縱然是現今這樣將睡未睡的模樣。
溫汲原本要拉著寧懷宣在江南多留一些時候,但他著急著回來,除卻朝中不可久日無相,也因為易慎傳來的信件中,有催他回都之意,從最開始的隱晦到後來恨不得直接拿繩子將他捆回來,是以他便儘早動身。
臨上船車時,溫汲問他,真的這麼急?
寧懷宣但笑不語,夕陽方才隱沒,天光曖昧,他轉身就踏上了迴歸帝都的船。起錨時,他站在船頭看著還站在渡口的溫汲,悄然點頭。
帝都有人在等他呢,雖然不是一日三催地要他回去,但信箋上寫著的每一遍他的名字,都是易慎在分別時日裡對他的想念,所以他就這樣回來了。
樹上那個已經越發像猴崽子的孩子正用書本擋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正賊溜溜地盯著正在凝睇易慎的寧懷宣,壓抑著心頭的歡喜,獨自躲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