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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鋒站在旁邊,沉默看著少年躺在草地上,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忽然有些羨慕那兩隻老虎,活在世上一遭,還會有人因為祂們的死亡而如此痛苦不捨,不像自己,有記憶以來就是賀州將軍府的家僕,後來因為骨骼修長、協調性好、忠心踏實,就入了侍衛營,開始沒日沒夜的苦練武藝。再後來被原來的主子孫仲濤將軍分給了自己的外甥——也就是七皇子李翼,這一系列的安排他只能接受、或者說是心甘情願地接受,否則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至於身世,倒是聽原來將軍府的管家劉伯提過,據說是因為賀州戰亂、他家人在饑荒中準備舉家遷徙他鄉,家裡孩子太多,帶不走尚年幼的他,只能賣給將軍府,當個小廝家僕也比餓死強。
“蔣鋒”這個名字,還是當年府裡啟蒙的拳腳師傅賜下的,他師傅姓蔣。之前則因為在幾個出色的侍衛中排行第三,於是三兒、三弟、三哥的被叫了好幾年——這就是他這麼輕描淡寫的的小二十年,如果哪天自己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為他痛哭上一場、或者說會有幾個人知道……
看著少年哭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蔣鋒意外於一個男孩也這麼能哭,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看來這小子估計也差不離。
“別哭了!”蔣鋒皺眉開口勸導。
“嗚嗚嗚嗚……為什麼……要打死我的老虎嗚嗚嗚嗚……”一連串的哭聲。
又過了一會,蔣鋒蹲下去拍拍沈季哭得抖動的背,再次開口:“爺不是有意出手的,現在哭也於事無補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濫殺無辜,不是好人嗚嗚嗚……”還是一連串的哭聲。
不善言辭的蔣鋒也不知道怎麼開導他,只能蹲著看他哭。又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要不這樣吧,有機會的話我給你重新買兩條老虎怎麼樣?”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看著沈季哭得這樣傷心。
“不要嗚嗚嗚……連小虎和巴圖我都沒有照看好,哪裡還有臉再養兩條?你當我跟那人一樣、不把性命放在心上呢!”
“……”這樣也不行?蔣鋒真是沒轍了。
“老三回來,不用管他,他願意就哭個夠!回來給爺弄點吃的,這都什麼時辰了!”李翼站在在院門口喊,常年混跡于軍營,他看著沈季那動不動哭、喊的樣子十分動氣。
——如果你沈季是爺手下的兵、如果你成了爺的手下,像今天這樣的表現,哼哼,必須動軍法,廷杖都得給你打斷!非得治治你的性子,爺讓你碰到點事情就哭鬧打滾、撒潑耍無賴!
可惜這沈季不是賀州軍營裡的兵,只是青城縣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子,沒有立場下狠手打磨他,自己還住著人家的房間,李翼氣呼呼的回屋去了。
王爺有吩咐,蔣鋒只得先回去,想著一會兒弄好了吃的再過來看看沈季,哭著哭著,他應該自己會停吧?
“我先回去弄點吃的,一會兒你自己回來吃早飯。”交代完蔣鋒就得先回去了。
從小獨立生活,身邊也沒有人專門照料,是以簡單的飯菜蔣鋒還是會弄的。他走近沈家廚房裡,先四處檢視了一下,拉開廚房裡的大木櫃,發現裡面三層的木櫃子裡真是塞得滿滿當當的。
最上面是一小包一小包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油紙包或者布包,不用開啟,就聞到了蜜餞、果脯之類的甜香氣息,看來這小子真是喜歡吃甜膩的零嘴啊!
第二層是一個個的瓦罐,掀開幾個發現是各種各樣的豆子,黑豆、黃豆、紅豆、芝麻、花生之類的。
最下面是幾個大號胖肚子陶罐,還是散發著蜂蜜類的甜蜜、悠長的香氣。看完了之後蔣鋒果斷關上了櫃子,這裡面就都不是主食。也不知道這小子花了多長時間才攢下來這些吃食。
後來蔣鋒根據昨晚的記憶,從角落裡取出一些麵粉、幾枚雞蛋,開始生火、燒水,把雞蛋磕進麵粉裡,因為他有個胳膊受傷了,單手攪動挺費勁,花了些時間才把麵糰勉強揉得三光,蓋上蓋子讓它醒一會兒。
接著他出去院子裡準備摘幾棵菜,蔣鋒仗著身量高下意識往山溪對面看去,發現沈季已經不在那裡了,難道已經回屋了?不錯,想開了就好,男子漢大丈夫、哪怕天塌了也要當被子蓋才是!
打水隨便涮了幾下手裡的白菜,回廚房去,把麵糰按平、攤寬,切成粗獷的板面,丟下鍋,跟著感覺走,倒進油鹽醬醋,最後白菜放下去就成了,非常簡單快速地搞定了早飯。
蔣鋒把面端出去,先請李翼用早飯,他以為沈季躲房裡賭氣呢,誰知道進去後發現裡面並沒有人影,心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