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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毫無怨言,伸直了一隻手任憑岸上的精悍武將把自己拉上岸去,隨手扯了他的披風裹上,然後又解下來人腰間的水囊遞給周瑜,笑晏晏的也沒有過多言語,便隨著那人上馬離去了。
周瑜看著他們離開,復又坐回涼棚裡,方才的一通折騰讓他出了不少汗,手裡的兩隻菱角和一個水囊卻讓他恍恍然覺得有些不真實,擰開嚐了一口,水裡似乎加了少許鹽,澀澀的極為解渴,不知怎麼,忽然就對那少年產生了一絲好奇。
剛才的遭遇似乎有些離奇,於是在不久之後遠處挾著塵土奔來的一騎讓周瑜幾乎不用看就認定了那是自己的父親,眼看著自己消失大半天的兒子此刻抱著水囊在官道上發愣,周異也不知是怒還是心疼的下馬抱起他,忍了一忍終究還是沒能責罵出口,長嘆一聲便打馬而去。
路上顛簸,周瑜被擁在父親懷裡半晌終於還是開口:“父親怎麼尋到我的?”
他不問還好,一開口就成功激起周父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氣:“還能怎麼找?若不是半途碰見一個小公子,吾都不知道吾兒要渴死在這舒水邊兒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別家孩子那麼懂事,瑜兒卻怎這般頑劣!”
彼時的周瑜剛要把水囊裡的水往嘴裡送,聞言忍不住一陣猛咳,天曉得父親是個什麼眼神能把方才那個少年認作懂事而把自己斷定為頑劣,只不過自傲如他,自不會在幾年後的壽春瞧見那張似曾相識的明朗笑臉時,哀怨的問一句伯符是否還記得當初舒水河畔的渴死頑童,而他也不曾想過,日後孫伯符每每宣稱與自己是總角之交是否是口誤的菱角之交,此時此刻坐在馬背上的周瑜,只能攥著那兩枚未曾熟透的菱角問父親附近是否有兵營屯紮,周父正在氣頭,聞言微微思索,便只接了句,是孫將軍吧,聽聞甚為驍勇。
二
貳
那年不滿十歲的周瑜終究還是沒能去江淮拜顏先生為師,而他生平第一次的離家出走也因為先生突然改變的行程以失敗告終,於是在那個酷熱的夏天裡,年幼的周瑜沒有見到聞名已久的顏先生,卻記住了舒水裡那個明朗到耀眼的笑容和父親口中驍勇善戰的孫將軍。
三年之後,潛心研究詩書音律和州郡地圖的周公瑾在一個清涼的秋日再次溜出家門,吸取上次慘痛教訓後的周瑜此行不但帶上了足夠的飲水心愛的瑤琴珍藏的琴譜,還有隔壁張家表親的一個長年來往合肥舒城之間的商客,至此一路平安,無驚無險的來到合肥城中的江淮書院。
漂亮的孩子總是受歡迎的,尤其那漂亮孩子不單長得一副好相貌還飽讀詩書舉止溫文,雖然談不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卻也能在一眾同窗的閒談中,從南街的豆腐漲了幾錢扯到那邪教首領張角妖道逆天當誅,雖然他的那句十六字真言著實壓韻。
彼時周瑜尚且年幼,見識卻已不凡,一干同窗雖然相處融洽,卻對時局並不十分關注,讀書的日子雖然快樂,卻總是悶悶的覺得缺了什麼,正如小霸王永遠都不承認自己冒進一般,那時候的周瑜也根本就不曉得自己的鬱郁是因為骨子裡的不安分。
這種不安分表現的極為隱秘,隱秘在一眾學子的雞毛蒜皮之間,有時候偶然回想,便只剩下了歲月流逝中對韶華的會心一笑。
書生之中自古便不乏能言善辯之士,而周瑜的同窗中,蔣幹便是其中的傑出代表,在一干大齡學子中唯有蔣子翼與他年齡相仿,而且還是難得的一個姿態風流不拘小節的文士,於是私下裡也就多了那麼幾分親厚之意。
蔣幹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兩人便免不了切磋琴技共賞書畫,還有偶爾的,子翼兄站在一旁,瞧著周瑜書案上瞬間多出的幾幅字。
“哎呀公瑾的字型越發漂亮,卻不知這封書信又要寄往何處?”
“咦?公瑾此處怎麼會有吾的書信,可是無吾卻不記得吾向先生提出過休假探親……”
復又扭頭,等他看到周瑜筆下工工整整的寫出顏先生的字跡時突然就無力的掩面:“公瑾你又害我……”
聞言抬頭,周瑜一臉的淡然無辜:“吾昨夜聽子翼兄說起思念家中母親,好容易學了先生的字跡來寫出這麼一張批條,子翼這麼說,好讓吾寒心。”
說完又把手上那封休假兩日的告知書看了兩眼藏進袖中,攜著蔣幹的手出門去了。
先生正在午睡,書院此刻一片安寧,周瑜在門外瞧了瞧,便拿出那方絹帛來,仔細的掛在門前,在蔣幹一臉無力的表情裡,扯著他一溜的走遠了。
合肥郊外,周瑜送了子翼遠去,便慢慢往回踱,等到行至一處茶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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