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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墨返回,拿來了放了麻藥的水,嚴剎喂月瓊喝下。喝了藥的月瓊又被嚴剎包回了毯子裡,疼痛漸漸緩解,他聞到了一股甜香,意識飄遠。
月瓊是在昏迷中被人從松苑送回來的,抬回來時,天已微亮。每一次他都是昏著出來,沒有人懷疑府裡最不受寵的他這一回不是因為侍寢。回到林苑後月瓊開始高熱,整個人都快燒糊塗了。徐開遠在林苑進進出出,林苑內外充滿了藥味,洪喜和洪泰急得守在公子的床邊不敢閤眼。第四天,月瓊的燒終於退了。
洪喜和洪泰哭著跪在菩薩面前謝菩薩保佑,而月瓊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把炭火盆撤了。」他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白受罪。
洪喜和洪泰當然不會撤了炭火盆,而是給他端來早就煮好的菜粥。前後病了這麼多天,原本就不胖的月瓊瘦得只剩下骨頭了。他胃口極好地吃了一碗粥一碟小菜,然後又昏睡了三個時辰,才算徹底地清醒。
這回,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我的皮怎麼這麼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他記得他那晚沒有侍寢啊,難道那人在他睡著的時候……也不對,若他侍寢了,應該骨頭疼,肉疼,而不應該皮疼。伸出胳膊,月瓊細看,只見胳膊紅紅的,好像被什麼粗糙的東西磨過一樣,都出紅血點了。
把涼胳膊放回被窩,月瓊第一次生氣地喊:「洪喜,洪泰。」
「公子?」
「從今往後,不許徐大夫踏入林苑。」
「公子?怎麼了?」洪喜急忙問。
「他騙我。」
「公子,徐先生怎麼騙您了?」
月瓊瞪著床頂,非常非常生氣。他怕疼,但想著今後將不再怕冷,他忍住了,可是他把胳膊伸出被窩後還是跟以前一樣覺得冷,徐開遠騙了他,根本不管用!
「公子……」
「不要問為何,總之今後我病了你們不許再去找他,他是庸醫。」
「公子……」洪喜和洪泰面面相覷。
「答應我。」月瓊很有威嚴地下令,左胳膊上冷出的雞皮疙瘩還沒消退。
洪喜和洪泰立刻道:「是,公子。」
這一回月瓊是吃足了苦頭,燒雖然退了,可他的肚子總是隱隱作痛。洪喜和洪泰想著法子給他做可口的飯菜,更是魚翅人參的天天不斷,讓他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半夜去王府的庫房偷盜去了,不然他哪能天天吃這些?不是都被他賣了嗎?不過即使如此,那根可惡的羊腸還是每天都得放在他的體內。
自從他的燒退後,黎樺灼常常會來陪他,不過一天只會陪他聊一個時辰,從不多聊,說是讓他好好休息,養身子。但在床上躺了近一個月,他也怕了。
屋外依舊陰雨不斷,月瓊屋內的炭火盆增加到了六個,洪喜還在外間生了一個火爐。月瓊喜歡被褥衣裳都乾乾爽爽的,但江陵地處東南,夏天潮溼悶熱,冬天溼冷嚴寒,對適應力極差的月瓊來說簡直是另一種折磨。
月瓊的鼻尖在冒汗,可他還是讓洪喜把炭火盆生得旺旺的,這樣被褥就會幹燥一些,不然他的身上會起紅疹子,奇癢無比,而且這樣的話他的右手也會舒服些。泡在熱水裡,月瓊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皮已經不疼了,不知被什麼磨出的紅點也不見了,他問洪喜洪泰,兩人皆一副不解的模樣,也許是他昏過去之後,那人又不知用什麼法子折磨他了。
腹部還是如常的平滑,沒有針孔。熱熱的,隱隱有些疼。蜷縮在熱水中只露出頭,月瓊暗道:他好像錯怪徐大夫了,似乎,真的管用。雖然身子還是不舒服,可他好像沒那麼怕冷了。可是……按上腹部,月瓊深思,那人為何要好好地為他調理身子?難道是想他身子好一些,他好多折磨他幾回嗎?月瓊嘩啦一聲從浴桶中站起來,臉色蒼白,他要不要揣著他那二百多兩銀子逃出王府?
第四章
不等月瓊應驗他的猜測是否正確,厲王府迎來了它第九個年頭。在他生病、扎針、養病的這段日子,年節來臨。大年三十這一天,厲王府上下熱熱鬧鬧的,就連黎樺灼都在自己的院子裡掛了燈籠,貼了窗花。
洪喜和洪泰也去行公公那裡領了燈籠、窗花和爆竹,在公子生病期間,兩人已經把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乾淨了。逢年過節管家嚴萍都會給各個苑的公子夫人們分配布匹、銀兩等過節的賞賜。月瓊雖是最不得寵的,不過也能分到些賞賜,只不過數量少一些。
月瓊的身子不舒服,過年的事就全部交給洪喜和洪泰打理了,往年他會跟著兩位侍從一起忙活,今年卻是沒什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