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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鄙夷。
顧秉出身寒門,冷眼蔑視都是看慣了的,故而也不覺得如何難受,只每日兢兢業業地做些案牘之事,剩下的時間都用來籌措糧草,購置戰馬,配備戰甲。
轉眼間便到了六月初,自監牢那夜,顧秉便再未見過軒轅。據周玦所說,軒轅一直都待在建章宮和赫連一道操練精心選出的北衙府軍,已有近十日沒有回到太極宮了。
顧秉放下筆,捏了捏脹痛的太陽穴,抬眼看向窗外赤龍般的豔陽,即使有綠蔭遮擋,也讓人覺得燥熱無比。正是午後,蟬鳴風聲讓顧秉忍不住一陣陣煩躁,思緒時不時從公文中抽出,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
此次人事變改,黃雍仍是中書令,與尚書左僕射周玦,剛剛擢拔的門下侍中趙子熙併為三省宰相,再加上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戶部尚書顧秉,吏部尚書秦泱,可堪說是權傾朝野,隻手遮天。此五人均為能吏,各有所長:黃雍三朝老臣,老謀深算;周玦心機深沉,機智善謀;趙子熙行事果斷,手段狠絕;顧秉細緻縝密,洞察秋毫;秦泱克己奉公,深諳法度。幾人相識日久,相互配合,一時間即使軒轅不在,朝中大小事務竟也處理得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顧大人?”
顧秉醒過神來,發現竟是許久不見的安義公公,不由露出個真心的笑容來:“公公。”
安義也笑:“顧大人之前受苦了,身子可將養好了?”
顧秉搖頭:“顧某不過是找了個清淨地方好好休養了幾日,哪裡來的受苦之說?不過往日痼疾倒是去了幾分,也算是因禍得福,蒼天護佑吧。”
安義慈祥的老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那便好,咱家看顧大人似乎沒什麼特別要緊的大事,不如跟著咱家走一趟吧?”
顧秉挑眉:“陛下召我?”
安義徑自走出門外:“顧大人跟來便知了。”
坐在馬車上,顧秉邊擦著汗,邊問道:“安義公公,到底有何要事?”
安義掩好車簾,撲通一聲跪在車廂內,磕頭:“顧大人,算是老奴求你,別再和陛下置氣了。”
顧秉聽得莫名其妙,試圖扶起安義:“公公說的哪裡的話,君臣禮義,就算借給臣一千一萬個膽子,臣也是不敢忤逆聖上的,公公這話,臣有些不明白了。”
安義不起來:“顧大人你是不知道,這一個月,陛下殫精竭慮,夙興夜寐,幾乎就沒怎麼休息,每日能睡兩個時辰都算好的,老奴跟著陛下二十餘年,看著,實在心疼。。。。。。”說著,這個年過半百權勢熏天的大太監竟哭了起來,顧秉不由也是一陣心酸。
安義抹抹眼淚繼續:“陛下不好好休息就算了,那日從大理寺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老奴問,他也不說,只有一日累極小憩時,問了老奴一句話。”
顧秉低頭,指甲都掐進了皮肉裡:“什麼話?”
“陛下問,安義,你說朕該把顧秉怎麼辦?”
顧秉沒有說話,臉色卻有些發白,安義接著道:“老奴或許是多管閒事了,但陛下的心思,老奴尚且明白,顧大人應該也是知道的。陛下想見大人,卻礙於種種情由,無法相見。這眼看陛下就要親征了,別人不知道,老奴看得出來,若是出征前見不到大人,陛下恐怕是萬萬難以心安的,那又如何心無旁騖地去懲除國賊,匡正朝綱呢?”
顧秉沉默半晌,末了道:“我不想害了他,他是要做千古明君的。”
安義愣了下,輕輕道:“顧大人如此顧慮也是常情,但老奴斗膽問一句,那陛下所思所想,顧大人可考慮過半分?”
顧秉還未到建章,便見赫連遠遠迎候,看到顧秉,赫連便風風火火地縱馬而來。
“勉之老弟,還沒恭喜你呢,前幾日還在為你擔心,如今卻已經是宰相了!”
顧秉趕緊下車還禮:“之前證詞的事情,愚弟還未道謝。赫連兄請受顧秉一拜!”
赫連拽起他:“得了,咱哥幾個就別客套來客套去的了。來,看看愚兄的北衙軍!”
軒轅不惜血本私募的北衙府軍果然非同一般,顧秉心中不僅暗暗折服,僅僅用了半年時間便把江湖遊勇,侯府家兵,遺烈子弟編合成制,軍容齊整,陣法熟稔,赫連果然不愧為將門虎子。
“如何?”赫連得意問道。
顧秉卻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視線便被校場猛然的一陣喧鬧吸引過去。
此時似乎是一些有品階的貴胄子弟在比試騎射,幾個少年將軍錦衣貂裘,雕鞍寶馬,正躍躍欲試。
有奴僕從一個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