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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下去吧。”
兩位侍衛如蒙大赦般,飛快地跑開,遠離清風苑。
林悅兒輕輕推開門,努力做到在不驚動她爹的情況下,給她爹來個驚喜。但,這事要想成功,還是存在著難度的。
在林悅兒踏出第二步時,房內的林佑言一句話就把林悅兒暴露了,“回來了。”
不是虛無縹緲的猜測,而是掌握了確切證據的肯定。
林悅兒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雖然離家出走這件事上,論情,她做的的確不對,沒有告知父親而走,是為不孝;但理字上,她可以說出長篇大論,來表明她的無辜。可是,當聽到她爹再平常不過的問候時,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林悅兒囁囁說道:“爹,我......”她說不下去了。
林佑言橫插一句,打斷了林悅兒未盡的話。“你不要說了,回來就好。”
很平常,真的很平常,像這樣的話,她爹在以前說過不下百八十次,她也聽過多次,但她從沒有像這次從話中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她就像條在大海中飄蕩的小舟,因為這句話,而被撞得七零八落。
原來,世上真有言語可以傷人一說,她爹的不追究,卻在她的心上割了道口子,無盡的悔恨。
她爹似乎是累了,不再說話,房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林悅兒有心想打破僵局,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懊惱地閉上了嘴。
半晌,林佑言發話道:“你去陪客人吧,我身體不好,你請他們多多見諒。”
話是林佑言打發不相干的人時會說的,但林悅兒心中的滋味卻像打翻了調料盒,甜的,鹹的,酸的,各自嚐了一遍。
林悅兒來時,是攜著喜悅和思念而來的,走的時候,肚子裡裝滿了後悔和心酸。
等人走了,林佑言才從屏風後轉身而出,高聳的髮髻,一支白暇剔透的玉簪子綰住了三千青絲,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過奸計得逞時的亮光,口中喃喃自語:“以退為進,丫頭果然上鉤了。”
另一邊,失魂落魄的林悅兒渾渾噩噩地走著,她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她心中只想著她爹的話。
林悅兒的娘只看了她一眼,便撒手不管,跑去閻王殿報道了。可以說,林悅兒的十七年是和她爹一起過的,相依為命。大了,她漸漸懂事,但同時她也是驕橫的小姐,在家裡,她可以隨意對她爹發號施令,她爹一定樂意去做。
她以為她爹可以無休止地包容她,可是她的一次離家帶給她爹的是失望,她爹從來對她是輕聲細語,從來不曾冷漠得如陌生人,即使是陌生人遇到她,估計也會給個三分顏色,而不是避著不見。
一路行來,林悅兒的腦子猶如一團漿糊黏在了一起,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至一人在背後喚她時,她才如夢初醒。
林家的花園,一草一木皆是林悅兒的所愛,栽種著她最愛的粉玲瓏和龍芯草。而能另林小姐青眼有加的又豈是尋常之物,若說雲霧金針和霧凇是茶葉中的金子,那粉玲瓏和龍芯草便是花草中的寶石了,有價無市。就是花園中的幾株,也是武林中人為了討好盟主而借花獻佛的。
連葉喜愛花草,從林家口中得知花園中竟栽瞭如此難見的奇花異草,心中的嚮往連飢餓的腳步都擋不住了,隨手拉了個家丁,陪著他往園中而來。
園中的格局,草木的位置,看的出都是按照主人的喜好來佈置的。且規制不拘一格,並不是書上所描寫的哪種園林規格,而是自成一體,別有一番韻味。
一股活水從花園的一角不息地流過,一染上了塵土,便快速沿著脈絡向四方延伸,直至到了草木的根部,然後又是一波,生生不停。
園中有供人休憩和賞花的涼亭,連葉看累了,就在亭中撿了個凳子坐下。家丁見狀,知客人此刻該是累餓交加,於是機靈地去端了些糕點,請客人食用。
連葉揮退了想在他身邊隨侍的家丁,一個人賞起滿園的鮮花來。
粉玲瓏名如其形,粉色花瓣上星星點點的銀色。白天時,或許領略不到它的魅力,但一入了夜,尤其是滿月時,銀輝撒下,落在花瓣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銀光,整個花園都在發亮,亮的柔和,亮的耀眼,晚風吹過,翩翩起舞,美不勝收。
美景,美食,又來了個美人,但這美人看上去彷彿對身邊的景物視若無睹,最明顯的是忽略了他這個大活人。
“悅兒小姐。”
深沉的男音把陷入自己思緒中不得逃脫的林悅兒解放了出來,她睜著迷茫的雙眼,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