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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給你擔待。」他寫了條子,遞給花無幽,讓他去庫房領東西。
「若是有事,你只管賴在我頭上便是。」花無幽扮了個鬼臉,轉身跳著跑了。
看他蹦跳著轉出院子,絨月輕聲嘆息,低頭確認帳目是不是寫錯。這些年來雖跟著帳房先生和沈素學帳,獨自一人辦事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不塌實。
反覆查了幾次,確實沒有差錯,他才放下心來,走出帳房,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一轉眼他已是十九歲,早不似過去那般瘦弱笨拙,儼然一位翩翩悠然的帳房先生。
韓家乃是遠近聞名的大鹽商,祖上家產頗豐。到了父輩散財積德,廣做善事,只留了些給後人享用,也不再做大筆生意。
那時絨月是第一次看見鹽商,好奇的很,每次來了新貨都要去看。沈素心細,見他喜歡,便求韓少卿準了他跟著自己學帳。絨月雖手腳無力,做不了重活,頭腦卻很靈活,甚得帳房喜愛,沒過多久便與沈素不相上下,隨著帳房管帳。
不過韓公子是做什麼的,他卻並不在意。能遇上這樣的好人,便已經是最大的福分。
過不多久,沈素便和下人一同買菜回來了,絨月連忙迎上去。
「你可回來了,這會兒公子該起來了吧,我得去看看。」
「公子不是早說了,你只管在帳房做事便是,不必整天掛念著他,你怎麼老不聽話?」沈素忙著卸菜,見他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絨月臉上一紅:「我這不是……不是見公子昨天回來晚了,怕他宿醉難受,那個……那個……」
沈素見他臉紅的連話都說不全,也不再為難他:「沒事,你想去就去吧。帳房的事我等會就過去做。」
「多謝沈小公子。」絨月高興地彎腰一拜,轉身便跑遠了。只有這時他才顯出孩童的天真,而不像平時那般謹慎。
沈素微笑嘆息,轉身問:「無幽上哪裡去了?」
「花小公子去了自己房裡,好象忙的很。」下人恭敬回答。
「忙的很?」沈素突然眯眼一笑,向花無幽的屋子裡看去。
絨月一路小跑,跑進韓少卿的小院裡。一踏進去就立刻放輕腳步,擔心公子還沒有醒過來。
有沈素做事,韓少卿平日並不算忙,經常成天寫詩作畫。只是每過一陣,他便突然忙碌起來,整天叫了花無幽和沈素到自己房裡說什麼,之後便會深夜出門,凌晨方才回來。
絨月本也不知道這回事,小時侯偶爾有一夜做了噩夢,害怕地去找公子,才發現他不在屋內。之後暗暗觀察,才知道他的行蹤。
十多歲的孩子畢竟想不到哪裡去,只知道公子是生意人,必定有忙碌的時候。他不懂得懷疑,心裡只有擔心,擔心公子累著。
所幸裡屋的簾子已經拉開,透進光去。知道公子已經醒了,絨月放下心來,開門進去。
韓少卿正從裡屋走出來,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長衫,松著衣帶,髮絲垂散,像是尚未清醒的樣子。
絨月見了,連忙低頭退下:「絨月給公子請安了。」
韓少卿見了他,搖頭微笑:「我不是叫你別這麼辛苦,只管做帳房的事就好了麼?」
他嘴上雖這麼說,卻已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絨月知道他並不生氣,高興地打來水。
「帳房有沈素看著,也沒什麼大事。絨月也想專心,可是一天不給公子做些事,就不能集中精神。」他老實的說。自從有一天,發現韓少卿的頭髮梳理的不夠整齊,他便搶了晨間服侍公子的活,然後才能專心工作。
「你想過來看我,什麼時候都可以,」韓少卿一邊說,一邊接了絨月遞來的毛巾,洗了把臉,「只是你自小體弱,怕你累著。」
「絨月早不是小時侯那樣了,身體好著呢。」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韓少卿說著轉過頭來,修長的手指按在絨月軟軟的嘴唇上,接著手掌在他的臉上輕扇了一下。絨月垂頭笑起來,臉色微紅,一雙烏黑的眸子像是染了水,歡樂地漾開來。
要是時時刻刻都能和公子這麼在一起,那該多麼的快活。
「既然你來了,我就讓你做點功課。」韓少卿洗了臉,在椅子裡坐正,望著銅鏡裡的小臉。
「公子儘管吩咐。」絨月恭順答道,隨手捻起一束長髮,細細梳理。
「你背首詩給我聽,就背……就背蒹葭吧。」
「蒹葭,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絨月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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