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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神色一寒,頃刻間銀光暴漲。曲放憂放手,退回門口。夥計手裡多了條九尺長的銀鞭,見他退後,便不追擊,只問:“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曲放憂說:“我替你家教主借匹馬。你若做不了主,就問臧青弦。”
“是麼?”小夥計一笑,竟也有幾分靚色,“那就不用問了。”他手中的鞭子呼嘯著舞起來,一下手就是殺招。
曲放憂右手搭上“龍吟”,冷笑。眼前這人似乎能說得上話,但要找到他上邊的人,還得再費些功夫。曲放憂的心情很不好,這直接導致他想動刀,殺人。
“停手!”突然闖入的聲音並不大,但因混合了內力,震得人雙耳發麻。
曲放憂熟悉這個聲音,也確信他有能力阻止自己。但是,確定這個人在這裡的那一瞬,曲放憂很惱怒——七月十三的事情,劍自鳴不可能不知情。知情,卻不在距離天劍盟不遠的陰山坐鎮,顯然是不怎麼在乎。因而,他乾脆停止拔刀,等著看劍自鳴的反應。
劍自鳴輕巧擋到曲放憂身前,單手抓住銀鞭的末端,順勢一抖,就將整條鞭子奪了過來。
夥計卻也不惱,對著他拱拱手,叫了聲“公子”。
曲放憂突然聞到了很淡的血腥味兒。劍自鳴擋在他身前,著一身白色勁裝,墨色的頭髮盤在頭頂,露出一截潔白細瘦的脖子。耳根後方掛著一滴血。
看到血,曲放憂反而放下心來。他毫不避忌地從頭打量劍自鳴,發現他似乎比半年前瘦了一點,隔著菲薄的面板,頸部的肌肉輪廓清晰可辨。
兩個人離得頗近,曲放憂幾乎能感覺到他面板的溫度,便想伸手去攬他的腰。劍自鳴轉身避開,同時用一隻手壓住了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將鞭子遞還過去,問店夥計:“陳墨追,怎麼回事?”
“他來替你討匹馬。”
劍自鳴把視線移到曲放憂臉上,問:“做什麼用?”
他的眼睛深黑冷冽。曲放憂一時無法適應,怔了片刻才問:“你不知道?七月十三,天劍盟孟老頭兒集結人手,要幫朝廷捉柳驛塵。”話一出口,他便知道劍自鳴不知情。
劍自鳴沒有說話,只是猛地收緊了搭在曲放憂肩上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有直白的懷疑和震驚。曲放憂知道他已想到了自己擔心的部分,開口:“女人的心思,恐怖得很吶!”
明明是孟家的天劍盟,要做這樣的動作,劍自鳴和曲放憂都將目標鎖定為沈櫻。因為抓捕柳驛塵對孟歸雲、天劍盟都沒有太大的好處,甚至,對沈櫻和沈天成也無益。
一旁的陳墨追插言:“如果沈櫻在幫她哥,殺了沈天成不就得了?”他知道幫朝廷做事的人在江湖上的聲望不會太高,但抓捕柳驛塵算是例外。柳驛塵曾潛入鑫國王宮盜取名畫《淺青》,王子王孫人人自危,追捕令一道道下來,大半個江湖不得安生。
“那可不成,”曲放憂說,“我那小師妹能不能贏得情郎的心,全在此一舉了。”
劍自鳴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天劍盟的目的,很可能不單是柳驛塵。只要沈櫻說出口,龍潭虎穴、刀山火海,柳驛塵都能乖乖地去,實在沒必要多邀人手。而現今,會替柳驛塵出頭的,怕只有葉杳雨了。以葉杳雨“血衣羅剎”的名頭,的確值得天劍盟傾力捕殺。
“帶我過去。”劍自鳴對曲放憂說,“報酬隨你要。”
曲放憂沒料到他這樣要求,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笑了,幾乎是不懷好意地開口:“不喝酒,不用藥,陪我一個晚上。”
劍自鳴眼中的神采頓了一瞬,緊接著,他用力點頭,說:“好!”
曲放憂忽然覺得失落。原來,劍自鳴心中,葉杳雨的分量比他重。算了,好歹那是他親妹妹。如果劍自鳴拒絕,曲放憂覺得自己可能會同他拼命。
“陳墨追,告訴臧青弦,攔截所有可疑的人,寧錯勿放。另,傳令謝豫,紫門沿途備馬。” 劍自鳴吩咐完,不等陳墨追備馬,自己拉著曲放憂去就要去馬廄。
“公子,臧門主呢?”陳墨追追問。
劍自鳴停步,回首,道:“我罰他思過半個時辰,到時候他自會回來,不要擔心。”
陳墨追張了張口,似乎很想問臧青弦因何受罰,最終還是忍下了。
劍自鳴拉著曲放憂繼續走。曲放憂終於注意到:從他想要碰他起,劍自鳴的手就一直貼在他的身上,自己因此不再急於碰他。曲放憂記得,劍自鳴雖然不排斥他的碰觸,卻極少主動碰別的人。然後,他意識到:劍自鳴的手心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