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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大人在這裡坐了一天,想必定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吧~”苗恩低頭看著我,十分慷慨地把托盤擺在玉階上,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看著他濃妝豔抹的臉,頭一回沒有想抽他的衝動。
我舀了一勺軟糯的米粥,吹涼送到歌白嘴邊。歌白嗷嗚一聲嚥下去,心滿意足地在我懷裡扭了扭。
待到吃完這頓豐盛的飯菜,我拿起帕子愜意地擦擦嘴,這才注意起仍在身邊坐著的苗恩來。苗恩託著下巴,兩眼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塗著蔻丹的指甲襯著那白牆似的臉,居然有幾分寂寥之感。
“苗公公。”我試探著喚了他一聲。見他僵硬地回頭,我小聲地問:“……如果皇上有個什麼意外,你當如何?”
苗恩沉默半晌,朝我冰冷一笑:“去死。”
我打聞言了個寒顫,又聽他接著道:“尚書大人呢?”
我思索片刻,答道:“活著。”
他哼了一聲,從我懷裡抱過歌白,細聲細氣道:“尚書大人也累了,還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歌白很不情願地窩在他懷裡,朝我揮了揮手。
夜晚我做了個噩夢,夢到閔京渾身浴血,半跪在殘損的兵器和死狀可怖的屍體間,戰甲破碎,奄奄一息。
當他朝我悽然一笑時,我大汗著醒了過來。
……
如果閔京死了,我真的還能若無其事地活下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57
……
身邊沒了靈圖和容淵,我突然覺得當官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以前那兩人在我面前顯擺恩愛時我總是酸溜溜的,巴不得他倆離得遠一點才好;可如今他們走得如此瀟灑如此利落,只留下大惑不解的我一個人哀傷。
唉,我是想這兩個臭小子了。沒了他們,我這日子怎麼過都有點不大對味。
如今朝中,以苗恩為首的東廠眾宦官、下屬錦衣衛和以林照溪為首的新秀眾臣開始了隱隱的對峙,夾在這兩者之間的我和儒易總覺得有點憋屈。
苗恩昨日又駁了林照溪自個兒擬的票,扣著公章沒給蓋。內閣的氣氛有些壓抑,可林照溪依然不以為意,很悠閒的樣子。
苗恩這人,說實話林照溪不得不憚。他不但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甚至還是東廠掌印太監,身兼數職,是毫無疑問的宦官之王;只要他想,抑制皇權簡直易如反掌。然而無論如何,他對閔京的忠心天下皆知,想要拉攏他平分江山是決計不可能的。
話說回來,不論林照溪暗地裡做了什麼,表面上仍是一副忠臣臉,這下倒顯得苗恩處處挑刺兒了。他不但挑林照溪的刺兒,還挑我的刺兒。似乎在他看來,我這中庸的態度才是最該受彈劾的。
我平平淡淡地在三個地點周旋,依然過我的日子。
眼看就要過年,城中卻仍是一片蕭瑟。
皇帝都沒了,還喜慶個什麼?
閔京不知在韃靼還是瓦剌,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擔憂著擔憂著,這日子越過越是糟心。趴在禮部的書案上打了一會兒瞌睡,我睜開惺忪的雙眼,指揮眼前那兩個才從翰林院裡出來的左右侍郎忙著活計,順便打量了幾眼。
哎哎,人雖然憨厚聽話,卻是不如我家容兒和靈兒生得俊秀可愛。
我坐在書案前發呆。
天天沒事幹,也沒處消遣,難免會想些有的沒的。
——靈圖欺瞞了容淵什麼?董婕妤口中閔京的秘密又是什麼?林照溪為何遲遲不下手?閔京現在,又是身處何地?
如果是仲顏帖木兒俘虜了閔京要挾我們,那就危險嘍……
想到這裡我剛想笑兩聲,卻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低頭看時,手心裡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
雖然瓦剌向我們俯首稱臣,可依仲顏帖木兒的傳記來看,他似乎並不是個容易安分的人。
此事本來就疑點多多,首先帖木兒在當初奪娣時對所有兄弟趕盡殺絕,即使有額森落逃也不會再積攢出什麼雄厚的兵力,而韃靼毫無理由助他一臂之力。韃靼和瓦剌在分立時就頗有些不同,各部之間一向很少有硝煙,如此唐突侵襲瓦剌和河套,根本不像他們的作風。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若將此事全以陰謀論處,如果說額森只是個幌子,仲顏帖木兒是想趁此機會藉助天朝兵力拿下韃靼,再倒打一耙俘虜閔京,向我們換取好處……
身邊沒了那兩個參謀,我一時間心緒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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