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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庸臣
作者:詩花羅梵
文案:我是個庸臣。
這庸臣的官場生活,自是平凡又坎坷,不溫也不火,只勉強過得下去。
後來我才漸漸發現,這朝廷的腥風血雨,已容不得我再做個庸臣。
老天要我命犯桃花,於是桃花朵朵開,舊人去了新人來。
回頭望,不過俗事幾場,一夢黃粱;此生,也稱得上是有喜有傷,有風流,有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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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所謂庸臣,便是庸人,從面相到才華,從傳聞到口碑,能極庸者,無一不庸。
常言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我家祖宗雖然是個開朝功臣,為初代皇帝立下過汗馬功勞,可再多的名譽功勳,到我這代也磨得差不多了。於是我老老實實地科舉,老老實實地中個小進士,再老老實實地憑著我爹那張老臉的福氣一路高升。
自此,開始了庸臣平凡又坎坷的官場生活。
我姓藍名玉煙,自是生在藍家。藍家有個名垂青史的藍將軍,藍將軍的兒子,孫子,重孫子也都是武官,卻不知從哪代開始成了文官。
用我爹的話說,就是當文官好啊,當個文官,屁大點事兒不用管,咬著筆桿子當個庸臣,朝廷出個啥事都挨不到自己頭上,歲末了還能領幾米俸祿全家樂呵;可武官就不一樣了,皇上啥時候看你不順眼,直接叫你去邊關和那些倭寇蠻夷打打招呼,活生生的人去了一口棺材抬回來,一輩子就這麼交待了。
可我爹也沒想到,他老人家當了大半輩子庸臣,到頭來還是晚節不保,一道聖旨下來,抱著一身老病去那剛收復的西南開荒,看見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就慌了,一不留神就洩了老底,從庸臣變成了諫臣,一道道摺子馬不停蹄地往京裡送,實在惹得內閣幾位大人不是很愉快。果然,適逢我爹進京面聖,幾位閣老一合議,直指他的不敬之罪,上了個摺子彈劾。皇上看也沒看,直接叫錦衣衛打了老人家二十廷杖,回家後氣都沒喘上幾口就淒涼地去了。
歷朝歷代兔死狗烹的事也不少,沒多少人替我爹不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生怕引火上身。但皇上聽聞此訊後著實抹了一把鱷魚淚,大呼藍正德忠心耿耿,死得實在可惜,領著文武百官把我老爹生前華麗麗又雞毛蒜皮的那些小事兒挨個哀悼了一通,追諡封號做足了表面功夫。為了表示安慰嘉獎,他還特意派工匠修了我家祖墳,守孝期一滿就升了我這個兒子的官,把我從翰林院調到了禮部當尚書。從個五品小官升到二品大員,這下可著實把我嚇得不輕,多次辭官不成,只得含淚站了出來,在陽光下對著全天下吐露了我藍玉煙最大的秘密——
我是個斷袖,不是裝的,天然又天生的。
斷袖者,說歡人也罷,也就是倆男的滾在一張床上嗯嗯啊啊,反正滾不出個娃兒來。
我本意是想打消皇上的顧慮,並婉言自己並不適合這個位子,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侍講學士便罷。
按理說皇上應該高興,他惦記了大半輩子的藍家終於可以斷子絕孫、遺臭萬年,從此他終於可以高枕無憂,吃嘛嘛香,實在是天大的好事一樁。
可他沒有。他一點也不高興。他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糾結。
斷袖照理說也沒啥,你看那大街小巷遍地都是的小倌館,一點不比花樓裡那些姐兒妹兒的生意少,平常富人家裡養兩個姣顏男寵,也是人之常情。可在有些人,比如皇上的眼裡,斷袖就是病,得治。而且斷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變態;這人一變態,就多多少少會做點變態的事。
皇上怕我做變態的事,於是他憂鬱了。他開始每天每天地深思熟慮,每天每天地熟慮深思,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作出了他的決定——
不但不撤我的官,還把他和皇后的親閨女,知賞公主嫁給了我。那年,我二十六,她十六。
此舉一出,滿朝譁然。
他們驚訝的不是皇上把女兒嫁給了我這個斷袖,而是皇上逼我這個斷袖娶了他的女兒。
你說,這不是逼娼為良是什麼?
知賞公主年方二八,說來也是出嫁的好年齡,可問題是,朝中那麼多大臣,沒一個願意娶她或讓自己的兒子娶她。理由不為別的,知賞自幼習武,十八般武藝樣樣耍得來,動輒沒有個女人樣子,甚至好幾次瞞著她爹跟男人們去了邊關打仗。一來二去的,讓皇上好不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