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 頁)
丟來,恰好穩穩地落在我的懷裡。我震驚地看著那隻蠍子,兀自掙扎了好半晌,將它捏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
——味道好像不錯的樣子。
深知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小命保不保得住還是一回事,吃的什麼就更不能挑了。於是我剋制著不去看那蠍子可怕的形狀,撕下來一截放在嘴裡嚼了嚼,感覺居然不壞。
我一邊吃,一邊盯著血蟎蠱師的臉看。這張臉無論從哪個角度打量,都和苗恩相差無幾。可以說,除了沒有表情和那令人難受的濃妝,他就是活生生的另一個苗恩。
怎麼會和他一模一樣呢?我仍是想不明白。
若這是血蟎蠱師的假臉,他是怎麼將自己模仿成另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的?若這是他的真面目,那對他積怨已久的娘應該從未見過,不然他和苗恩長得那麼像,當初娘在宮裡為閔京解毒時就會發覺了。“你真的不認識苗恩嗎?”我忍不住問道。
他似乎實在對這個問題感到厭煩,好半天才用那沙啞的嗓音道:“苗恩是誰?”
我想了想道:“一個……太監。”雖然是假的。
他的嘴角一撇,不屑的樣子更加證實了他和苗恩並無關係。於是我撓撓頭,又納悶地思索了起來。
“你跟你外公年輕的時候,可真像啊。”血蟎蠱師看著我沉思的樣子,忽然道。他的聲音很輕,話裡透著若有似無的緬懷,說罷還嘆了口氣,略有幽怨的樣子讓我徑直呆在了那裡。
呆的原因有二,一是,原來老爺子真的和這血蟎蠱師有一腿。
二是,某個困擾我多年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正如瓊兒不像我,也不像董婕妤,卻似了娘一般,我不像自己爹孃的原因竟也是因為像了外公君老爺子。怎麼娘從未告訴過我?我略淒涼地想。
血蟎蠱師觀察著我的神情,半晌淡淡地道:“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我停下思緒,微眯著眼睛反問道:“我怕,你就會放我走嗎?”
他果然不吭聲了。我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心中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裡就是我要住上一段時日的地方了。站起身把身下的草墊鋪得整齊了些,我捂著肚子對血蟎蠱師道:“我想方便,是出去還是……”
血蟎蠱師面無表情:“不嫌冷的話,就出去吧。”
“確實嫌……”我打了個寒戰,將身子往火盆邊挪近了些,道,“那我就在這裡解決吧。”
血蟎蠱師依然面無表情。我把手放在腰帶上,納悶道:“你……你不迴避一下嗎?”他聽罷略揚起眉,仍是無動於衷。我咂咂嘴道:“莫非還要看著我小解不成?”
說罷,我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然後揚手,使勁地摑了我一巴掌。“和你外公年輕的時候一樣無恥!”他那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慍怒的神色。
我呆了。
一口一個你外公,也不知他是對老爺子恨多些,還是愛多些。
……
我就這麼和長著苗恩臉的血蟎蠱師、還有一群吃人的蟲子,頂著隨時會被它們吃掉的危險,開始了在魯雅爾山上的生活。
一天。
兩天。
三天。
我不知道那封信送到京城需要多少天,君老爺子拖著年邁的身體一路趕來又需要多少天,但是我只能等。
娘、閔蘭和燕柳這些還在沐府等著我的人,現在應是很著急的吧;尤其是燕柳,他現在身子骨還沒好透徹,若是太過擔心,恢復得也許會更慢一些。想到這裡我就有逃跑的衝動,可是想到那些陶罐裡數量足夠席捲天朝土地的蟲子,又咬牙忍了下來。
在魯雅爾山上度過的這些日子,我每天都想象著自己是那些曾經在刑部大牢裡住過的同僚們,這麼一來果然感覺好了不少。算來我除了在朝裡做官的時候被錦衣衛打過幾十廷杖,其餘的時候好像都沒受過什麼苦。
受苦的,一直都是我身邊的人。
每天吃血蟎蠱師給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每晚都做著沒有滋味的夢,夢著自己最不想夢見的人。
我夢見林照溪,夢見白修靜。夢裡的白修靜當了皇帝,而林照溪則被他關進了牢裡,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我已記不太清晰了。夢境的最後,我聽到林照溪在自己身後歇斯底里的喊聲,而我懷抱著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走出了那個禁錮我半生的宮廷。
又是夢讖麼?
醒來後,我坐在草墊上失神地想。
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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