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2/4 頁)
,抬眼一看,正是一直在冷靜地與血蟎蠱師對峙的仲顏帖木兒。我朝他安撫般一笑,卻又因為手臂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破壞了這個笑容;仲顏帖木兒深邃的眸子裡映著我這副滑稽可笑的樣子,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然後,他低頭親了我。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他親了我,只除了一旁的君老爺子和血蟎蠱師。
血蟎蠱師撩起他的斗篷,露出下面那還連著血肉的森森白骨。“我的壽元,其實早在去年就已經消耗殆盡了;我撐到如今的目的呀,就是把你叫來,看著我死。”他彎腰,從草叢裡抱出一個陶罐,踩在斷崖邊道,“然後我也想看看,我死的時候,你這把老骨頭是不是會有那麼一絲動容?”
他摔碎那個陶罐的時候,我驚呼了一聲。
然而,那陶罐裡並不是愛食人血肉的荒鬼蟲,而是一些藍瑩瑩的、在黑夜中閃著光芒的蟲子。
老爺子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他的動作。
那些瑩藍的蟲子慢慢爬上血蟎蠱師的身體,一寸寸地啃食掉他那具白骨上殘餘的血肉。“君如海,看到我死,你可心疼了?”血蟎蠱師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斷崖邊的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掉下去。
老爺子一步步朝他走去。
“當年你棄我於不顧,害得我身陷囹圄,之後又一走了之,有了野女人生的兒子還不夠,甚至多年後還生了個小兒子。你呀你,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血蟎蠱師遮著臉的斗篷落了地。他那張肖似苗恩的臉也迅速燃燒了起來,沒人來得及看清他的真容。
可我卻看到了他那白骨之下,那悽然的笑容。
“可是我想,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愛著你的。”
那些蟲子都在血蟎蠱師的骨架上燃著幽幽的藍光,襯得他恍若異世的鬼魅。
“……阿滿,我也老了。”君老爺子走到了他身邊,十分憐惜地看著他仍在被蟲子啃食的身體,拍著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膛道,“你看看我,就剩一把枯皮,枯骨頭了。”
血蟎蠱師的身形晃了一下,被老爺子一把攬進了懷裡。那些蟲子迅速地從血蟎蠱師的骨架裡躍到老爺子的手臂上,開始蠶食起他的血肉來,卻不攻擊周圍的人。老爺子恍惚地任那些蟲子啃食著,撫摸著血蟎蠱師森然的頭骨道:“我知道無論怎麼解釋,你都不會再相信我這個叛徒;所以,反正我也壽限將至,沒你的日子,又都過不愉快,我便陪你一起去吧。”他用那枯朽的嘴唇親了一下血蟎蠱師的額頭,又道:“只願在黃泉路上,你不要嫌棄我這個老頭才好;這些年我欠你的,便也一併在忘川河邊還吧。”
老爺子不顧身上燃燒著的藍色螢火,抱緊了他;
然後,兩人帶著滿身幽藍的光,齊齊地栽向斷崖下。
“爹!”娘追過去,跪在那裡朝下面喊了一聲,已是淚流滿面。
一直站在那邊靜靜看著的儒易,也不由得潸然。
……
我終於支撐不住,在仲顏帖木兒懷裡睡了過去。
睡的時候心裡想著,結束了,一切真的都結束了。
……
……
……
朦朧間,我聽見孃的聲音:
“去把蟬醬拿來。”
不多時,我那隻原本灼痛的手臂就被一團清涼的物什包裹了起來,那東西盡力地從我面板裡吸取著熱毒,塗的人也很細心,將它抹得十分均勻。我的身體乾淨而清爽,看得出已被侍人清理過了,此時的感覺竟是前所未有的舒適。
待到睡夠了,我便慢慢地睜開眼。閔蘭正坐在我的身邊,漂亮的眼睛下有一圈濃重的青黑,看得出是因為擔憂而多個夜晚未曾睡好。
“嫣兒……”我喚他。
他驚喜地睜大眼睛,撲過來壓在我的胸前,語無倫次道:“景鬱,你、你醒了,渴嗎?我、我現在就給你倒去。”
我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他。怎麼李不花不結巴了,他倒成了個小結巴?
剛想抱著他安慰兩句,誰知閔蘭說完,忽然一口氣沒提上來,徑直暈了過去。我抱著倒在自己懷裡的閔蘭,愣愣地看向梳妝檯邊坐著的人:“娘,這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娘打了個哈欠,也是一臉睏倦的樣子,“嫣王這幾日不眠不休地守著你,只是太疲憊罷了。唉,你是昏迷,現在嫣王也累得昏過去,一直伺候病患的我可真夠受的。”
我便嘆口氣,彎身將閔蘭的靴子脫掉,抱著他躺上來,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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