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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倒也不錯。
太子的大婚是件大事,落雪也沒掩瞞什麼,直接告訴我他幫雲清雪選的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妹,還是一個挺有才德的郡主。這太子妃的身份背景不需要太強,以德行為主,以後做了皇后既能夠統領後宮,也能夠防止外戚作亂。
我以前沒有遇到落雪的時候,雖沒想到這一關節,但是印象中不是很喜歡這類三從四德的女子,總覺得毫無生氣,跟個擺設瓷娃娃差不多。現在因著喜歡的人是男子,更不會想那些事情。反正也不會有人逼著我成親。
本以為雲清雪順利娶了那姑娘以後,還會按以前的做法,該怎樣就怎樣。但是典冊上時間出來的時候,眾人都傻眼兒了。
“怎麼偏偏選在這一天?這是哪個禮官挑的日子?!”雲清雪氣得將禮冊子往紅絨地衣上一扔,紙片立刻散得七零八落。傳話的小太監嚇得跪在地上,雙腿顫個不停:“回……回殿下的話,日子是……是皇上欽定的。”
“父皇定的?!”雲清雪霎時間反應過來,落雪的事情,父皇大概都知道,只是一直沒有說透,這次定下臘月十四號拜堂成親,分明就是讓自己做個選擇。雲清雪右手意義不明地顫抖著:“父皇何必做到這種程度?”
落雪知道日期的時候,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便又恢復了原狀,我跟在後面擔心他心裡不舒服,他卻反過來跟我說“沒事兒”。得,自古遇到急事兒都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雖然我不是太監吧。
臘月十四,京城從早上開始便是一片歌舞。太子妃家裡雖然沒什麼權勢,卻是江南地區數一數二的富貴人,聘禮花車能從外城門一直排到內城門,吹吹打打好不喜慶。我站在三皇子府門口,看了看隔壁,張燈結綵,小轎子堵了大半個官巷。
反觀咱們府裡,一片冷清。落雪前些日子硬是裝得不在乎的模樣,今兒還不是把自己反鎖在房裡不出來。要不是他不時還會應個聲兒,我大概得擔心他會不會一個想不開就尋死。
具體的場面我也沒看著,現在時近黃昏了,想來現在雲清雪應該是接了那郡主,該到府中了。
本就對雲清雪沒有什麼好感,想來娶妻再好也不過多拖累一個人罷了。說起來要是這太子妃以後日子不幸福的話,落雪豈不是成了幫兇?
“來了來了。”有人高聲喊了一聲,隨後便是一陣震天響的鞭炮聲,鑼鼓聲,人聲鼎沸,我沒來由地感到有些煩躁,乾脆轉身進了屋,將大門給關了。
……落雪獨自坐在自己的房內,在這裡,每一個月都會上演不止一次瑰豔的場景,只不過主角是自己。雲落雪什麼時候變得跟個怨婦一般,如此地拖泥帶水?難道當真是屈居人下,便一定要像女子一樣思考麼?自己從小便有凌雲之志,也一直嫌棄自己的這個名字太過悲慼,凌雪這名字多好,陽剛銳氣,為什麼不跟自己反過來呢?
十二歲時,本來人事不知,是因為那奇怪的毒藥而不得不涉足成人的世界,從那時候開始,便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始終是在人下吧。後來漸漸知道了情、愛二字,也漸漸將一顆心雙手捧給了和自己肌膚相親的大哥。
如今,自己又親手將自己心愛的人送給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子,何其可笑……
圖雲國沒有那麼多奇怪的規矩,郡主直接到太子府就好,第二天再和太子一道進宮去見長輩。今晚,是他們夫妻倆的時間。
拜完堂,眾人也不敢鬧太子的洞房,直接自顧自吃吃喝喝。雲清雪就犯了難,人家新郎不願進洞房的時候,陪著賓客喝到爛醉也就能夠矇混過關了。可他不能,他醉了,誰來給落雪解毒?
幾個當事人和知情人的心裡都百味雜陳,今晚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而選擇權在雲清雪的手中。
落雪的房門突然開了,我驚訝地迎上去:“你總算肯出來了。”但是話說完便感覺到了不太對勁,落雪的臉色泛紅,想來藥效已經快要到發作的時間了。
“凌,你說,他會不會來?”他的聲音有些空,飄渺得彷彿發自靈魂而非胸腔。他並不是在向我尋求答案,因為我也不能夠回答。
月,漸上中天。眼見十四這一天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要過去了。落雪熬了三個時辰還多,已經是神智迷糊。但是他還是記得拒絕我的幫忙,我也不敢貿然出手。後來想想,如果我不管不顧地與他交、歡,後來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但是我沒有那個機會。因為……
府門口走進來了一個人,落雪一見他,便露出最最燦爛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