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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是北方的冬天不比江南,蒲大人如今已是被置於火爐之上,若是生病,怕不但得不到假期,反而更讓皇上擔憂。”
蒲秋苔心中一驚,他剛剛出來的時候,還想著若是染了風寒,正好告假。卻不料竟被沈朝青一眼看穿,難怪這人還不到五十就能坐上內閣首輔的位子,成為皇帝最倚重的大臣,果然有他的獨到之處。
當下不由得苦笑著嘆了口氣道:“秋苔魯鈍,何敢當皇上關懷。”
沈朝青淡淡笑道:“皇上的關懷,可不是你說不敢當,就不會出現的。”他擺了擺手,示意蒲秋苔回到遊廊,一邊笑道:“若是蒲大人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到本官宿處秉燭夜談如何?”
對於這個沈朝青,蒲秋苔的感情有些複雜。
沈朝青本是罪臣之子,他的父親乃是大慶皇朝的中流砥柱,為人十分正直清廉,卻因此而得罪了權奸,在沈朝青奉皇命出使大名帝國的時候,他父親被權奸構陷,竟誣他借出使之際叛國。景仁帝向來多疑,一怒之下將沈家誅了三族。
這件事當時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那時蒲秋苔剛剛入仕,也曾替沈家求過情,然而當時求情者除了他之外,盡皆罷官下獄,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深知朝政已不可為,若不是景仁帝實在愛惜他的才華,也不可能特赦於他。
沈朝青得知了這個訊息,悲憤之下真的叛國投了名朝,不到兩年,便跟隨明信帝滅了大慶朝,因為功績卓著,他成為明信帝臨終託孤的肱骨之臣。
一朝大權在握,沈朝青不忘舊恩,那些當日為沈家說情被罷官下獄的人,只要是願意為朝廷效力,都有一個不錯的官職;不願意出仕的,他也儘量周旋,不讓朝廷威逼出山,以保其名節不失。
蒲秋苔和沈朝青並沒有任何交情,然而被迫北上之時,他也曾將那四首懇求的詩作輾轉託人給了沈朝青一份,卻不料輪到自己,這位天子近臣竟是不言不語,到底讓他淪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所以他對沈朝青同情有之,佩服有之,憎恨有之,怨懟也有之。
兩人緩緩走在遊廊裡,空氣中傳來梅花的冷冽清香,卻是沒有一絲風。冷月無聲,高高掛在天上,平靜地看著這個世界。
“盛名之累,蒲大人如今應該是嚐到了吧?當日本官不是不肯替你周旋,實在是皇上對你的名聲太過忌憚,所以本官也是無能為力。”
進到屋裡,沈朝青請蒲秋苔坐了,親自替他倒了一杯熱茶,開口就將當日的事情解釋了下,意思很明顯:不是我不伸援手,而是你已經惹起了帝王猜忌,誰周旋都沒用。
蒲秋苔愣了下,這才明白原委,一時間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苦笑道:“非是下官留戀聲名,最近兩年,下官已經隱居在家不問世事,不過是看不過兩社士子自相攻訐,調解了下,誰能想到便招致這樣禍事。”
沈朝青點點頭道:“這也是無奈了,當日皇上封你為國子監祭酒,我心中還惋惜,你這樣的才能,只掛著虛職著實可惜了。好在皇上如今終於對你重視起來。”
說到這裡,他沉吟了一下,方正色看向蒲秋苔道:“蒲大人請聽我一言,本官知道你對前朝帝王心存感恩,然而如今事已至此,還請蒲大人以天下百姓為重,大名帝國如今已是朝陽初升,任誰也抵擋不住它的氣勢,終有如日中天之時,本官不希望蒲大人將自己禁錮在那個殼裡,一生痛苦悔恨,白白將青春光陰拋卻了。”
蒲秋苔知道沈朝青是一片好心,奈何他過不去自己良心的這一關,聞言也只是敷衍了幾句,沈朝青自然知道他的心結不是一番懇談就能解開的,因此勸了這一句話後,就將話題轉到了朝中形勢和夏臨軒的喜好忌諱上去。
☆、第七章
蒲秋苔任翰林侍講,就是天子近臣,無論他怎麼不願意,他已經在這個位子上,若是想要家人和自己平安,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蒲大人,皇上口諭,今晚養心殿賜宴。”
將整理出來的幾本詩集放在了床頭桌上,疲憊不堪的蒲秋苔剛想脫鞋上床歇一會兒,便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幾個太監趾高氣揚的闖進來,得意洋洋向他宣佈皇上的口諭。
蒲秋苔面無表情的謝恩,想了想淡淡問道:“敢問公公,還有哪些大人參加?”
“蒲大人放心好了,都是大人的舊相識。有錢大人趙大人李大人,對了,還有閣老沈大學士。蒲大人,這真是無上殊榮,大人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啊。”
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嗎?蒲秋苔苦笑一下,覺著一顆心又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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