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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勝雪的俊俏男子獨坐窗前,眉目如畫,朱唇皓齒,只是那青絲中摻雜的銀白略顯突兀,稍微有些破壞了整個和諧的畫面。
“公子,吃藥了。”傅雪凝柔聲喚道,將藥碗放在桌上,走過來牽起他的手。
穆水涵聽話地任她牽著來到桌邊,不言不語,表情呆滯。
“來,張嘴。”
一句話,一個動作,像個娃娃般沒有一點自主意識,柔順乖巧的樣子讓人看了既心酸又心疼。
傅雪凝喂著喂著,忍不住掩面哭起來,嚶嚶抽泣著,肩膀一聳一聳的。一旁的穆水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仍是呆呆地坐著。
自從二月前在狙日宮被救回來後,不僅孩子沒了,還高燒不醒,連續昏迷了十幾日才醒過來。被莫天啻放回來的傅雪凝一直在旁守著,起初沒怎麼在意,以為大病初醒,精神難免不濟,乏於對外界的反應,可是這之後一連過了好些天,無論對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半點回應,不僅如此,那次她不小心將剛煎好的藥灑在他身上,竟也毫無感覺,她當時就嚇得哭了起來,抱著他直哭得昏死過去,再醒來時,見他還是那樣坐著,一動不動。
傅雪凝終於明白,穆水是真的痴傻了。
面對著這樣的穆水涵,她每天都要哭上好幾回,有時甚至想,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死了的好。
莫天啻也日日守著他,有時不得己離開,回來時帶著各式各樣的藥草,讓陳太醫斟酌調配著給他吃。
穆水涵本對任何人事物都是無反應的,可是唯對他懼怕異常,一見他來就嚇得東躲西藏,有時還會哭泣,一連病上好幾天。
陳太醫勸他暫時不要太過接近穆水涵,他便遠遠地守在離他十幾米處默默看著,不說也不動,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旁人看去,就像兩尊雕像杵著。
傅雪凝看在眼裡,心裡不禁冷笑,如果不是他,公子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痴痴傻傻,如同沒有生命的娃娃,對外界的一切都無知無覺。
她試過各種方法,甚至故意傷害穆水涵的肉體,可都是徒勞,穆水涵仍是封閉著自我,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無論她如此哭喊懇求都不為所動。
陳太醫說,這是心病,她知道這心病的由來,當看到穆水涵對莫天啻恐懼得躲在自己背後尋求保護時,她感到無比的痛快,同時也無比的苦楚。
沒人知道莫天啻內心是如何煎熬,那種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距離感,想靠近又不能的折磨,想訴說又無法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匯成對過往的悔恨,怪他太執著於前世,被仇恨矇蔽了真心,看不到所愛之人的付出與一再容忍。
正如傅雪凝那日說的,是他毀了穆水涵,使得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所以,無論花多長時間,付出大多代價,哪怕今生今世都不能換回原來的他,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他也甘之如飴,絕不放手。
時間一日一日過,傅雪凝也越來越灰心,即便再不甘願,也要承認,她的公子是不可能回來了。
時值初夏,正是雨水豐沛季節,此刻雨後初霽,萬物浸潤,光鮮亮澤,綠意抽新配紅顏,細細無聲思故人。姝草妍花,古樹參天,枯枝吐新,繁茂不已。
也不知莫天啻用了什麼辦法,竟讓往日蕭敗的狙日宮煥然一新,就為了讓穆水涵倚窗眺望時,好有個景色可看。
“公子,梳好了,你看滿不滿意?”傅雪凝將木梳放下,拿來一塊鏡子。
坐在窗邊的穆水涵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呆呆看著外面,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沈默地放下鏡子,傅雪凝一把扳過他的身子,用力搖晃著他的雙肩,指甲都陷入肉中。
“你為何不說話,說話啊!”她惡狠狠喊道,淚水撲簌簌往下掉。
“青山悠悠,綠水常;白雲渺渺……”穆水涵竟唱起歌來。
“不準唱!”
“都說造化弄人,姻緣天定……”
“我叫你不準唱,你聽不到嗎!”她嘶聲阻止著,將鏡子也摔在地上。
“哪管他前世今生,恨悠悠,思悠悠,全都留待有情人。”
乒乓亂響中,他猶自顧自唱著,傅雪凝的怒火完全漫延不到他身上,剛剛被掐的手腕處紅腫著,留下好幾個指印。
火氣一下子轉為不可言的悲苦,傅雪凝猛得撲到他膝上,痛哭流涕:“公子!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你,你原諒我吧……你看看我,就看一眼……”
“道不盡相思苦,訴不清纏綿意……”穆水涵幽幽唱著,眼中半絲波動也無。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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