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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梅皓,沒事了……”
一手在布袋上輕撫,把溫柔和憐愛傳遞過去,另一隻手便去解開緊繫著的袋口,繩扎得不甚緊,沒幾下便解開了。
賓與憐依舊被點了穴立在一邊,從他的角度已經能夠清晰地見到賓與憐從袋口落出來的衣角,上面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解之,忍著疼,我救你出來。”
因為袋子是倒扎的,所以梅皓不得不扶起顏離熙,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然後將袋子從腳下開始一點點向頭頂掀起。有很多次,已有些凝固的血塊將面板與布袋粘作一處,梅皓不得不一邊輕聲哄著顏離熙一邊小心地慢慢揭開。
光是揭開袋子就花去了小半個時辰,不過幸好九秀那邊的天依舊有些微紅,時間還是充裕。賓與憐僵硬地立在黑暗中,痛心而貪婪地看著那渾身血汙,蜷縮在梅皓懷中的人。
四十七板,遍體鱗傷。
第十九章
賓與憐不敢去想象,打完八十棍後的顏離熙將會是什麼樣子。僅僅是四十七板,他身上的衣袍便已破爛不堪,幾乎所有裸露處都皮開肉綻,右腿膝部更是見了白骨,他被梅皓小心地攬入懷中,抱著撫著,卻還不受控制地顫抖,此刻顏離熙的意識一定是完全模糊了,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放開一切束縛,徹底地接受另一個人。
賓與憐嫉妒上天將這個機會賜予了梅皓。
“解之,我們走吧……我們回家去。”
梅皓抱起解之,像抱著個剛出生的嬰兒。這種輕柔的舉動,賓與憐也曾經見過,那是在解之服侍慕容刑的時候。顏離熙沾著血的側臉貼住梅皓銀白的衣襟,他的雙目始終緊閉,細長蒼白的五指緊緊纏住梅皓垂到胸前的黑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怎麼也願不鬆開。
“沒事了……。”
愛憐地在眼簾和嘴角滑下一串細碎的親吻後,梅皓抱著解之站起來,天色已晚,他應該是打算出宮。而就在臨走前,梅皓又想起了什麼,將目光投在角落中賓與憐的身上。
“賓大人辛苦了。”
倒在地上的燈籠中蠟燭燃盡了,賓與憐看不清楚梅皓的表情,他只感覺到有一粒疾射而來的硬物點開了他的穴道。不消說那一定又是梅花珠,梅皓慣用的暗器。
“煩請轉告陛下,臣會照顧好解之。”
知道自己帶走顏離熙的事終究是隱瞞不住的,梅皓也並沒有想過隱瞞,反而落落大方地對賓與憐這樣說。經過慕容刑方才的發落,顏離熙已被開除了宮籍,所以現在離開宮廷已是正當,所以說完方才的那番話,梅皓便抱著顏離熙向假山下走去。
賓與憐知道,顏離熙這一走,他們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所以恢復行動力之後,他的第一反映就是將梅皓攔下。他想留下顏離熙,至少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地異常沉重,於是他搖搖晃晃地跟在梅皓的身後,像見不得光卻又依賴於光的影子。
從好感到喜歡然後扭曲產生恨意,所有的一切都逼迫著賓與憐以各種理由追蹤顏離熙。然而這種自私的情感,最後還是隨著梅皓一聲淡淡地提問而潰不成軍。
“有什麼話要說,賓大人就請趕快。”
有什麼話說?追上了又能說些什麼?方才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人,現在有什麼資格要求解之留下。留下了解之又會怎樣,在這冰冷的宮廷中……
不如放他走,自己不能再作第二個慕容刑。
跟隨的腳步一直踉蹌到假山下,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賓與憐挫敗地蜷曲著身子,在黑暗中扭曲。梅皓的腳步聲已經徹底地消失在重新鳴響的蛙聲蟲鳴之間,燈已經滅了很久,留下的那個人俯下身來,開始摸索那散落在石徑和草叢中的碎片。
九秀大火來勢不小,等到撲滅的時候,已經過了亥時。
園中大部分的人都受了驚嚇,燒死了三個救火的宮人,傷了幾個妃子,這都不是大事,要緊的是祝融不識龍鳳,梅妃也受了不小的傷,已經被移到紫宸宮讓太醫救治。作為國舅的梅太師更自然焦灼,光是勸慰這個“老臣”,慕容刑就已經頭痛不已。
所以等到他再度想起並且走進西華苑,四周已是萬籟俱寂。
隨侍太監提著的燈籠在面前照出一片昏黃的光斑,走到假山前的時候慕容刑皺了皺眉,因為玉佩的碎片已經不見。
還是被顏離熙叫人收走了吧……
剛才他正是看見這一地的殘骸才龍顏大怒,那場景……就好像和之又在自己面前死了一次——又是因為顏離熙,為了這朝堂上可惡的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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