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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顫了顫,即而想起了顏離熙是一個從不喊痛的人,他微笑他隱忍他順從,可是他從不妥協,從不流淚,從不喊疼。
那是誰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呢?
第十八章
大約在第四十棍的時候,響起的已不是悶響,水澤迸濺的聲音隨著紅色液體飛散開來,很有一些沾到了賓與憐手上,粘稠冰涼的感覺立刻蔓延,那是死亡的預告。
被異端興奮所掩蓋的恐懼和無措終於甦醒了。
八十板……解之會死的……自己希望他死麼?不,當然不!如果心中僅存痛恨,那麼看到他被如此懲罰,為什麼也會感覺到痛苦?
上前一步想去阻攔,可賓與憐的意圖立刻被慕容刑發現,僅是使了個簡單的眼色,侍從便不著痕跡地點了賓與憐的穴道,接著將他慢慢推到光線昏暗的角落,好讓他的行為不引起他人矚目。
這個計劃,不容得任何人破壞。
飛濺的血沫越來越多,慢慢地,袋中人輕微呻吟了起來,然而被制之下賓與憐只能在雙目被紅色填滿前扭過頭去,在人群中尋找微弱的希望。
逡巡,目光被一個又一個的默然所打擊,最後終於發現了一直站在陰暗處的那輪明月。
梅皓是在半途中才來到西華苑的,他所站的位置較為偏僻,花園裡昏暗,天上又云遮月掩,若不是仔細辨認,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想起那日在古華軒的所見,賓與憐以為梅皓一定不會冷眼旁觀,他努力地想要用目光去示意,告訴他在這邊、他所看不見的情況究竟有多麼嚴重。
月破雲出,可賓與憐看到的卻是個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在觀望,又似乎在沉思。
剛過朔日沒有多久,月尚是殘缺。
啪!!!啪!!!
一聲又一聲交迭在深夜的御花園中,那是木棍重創肉體的聲音,伴隨著這殘酷的節奏,賓與憐的心好像被狠狠掏出了一個空洞,其它部分則融化流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有誰來結束這場混亂,不,是結束一切,永遠地結束這個世界上的紛爭。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聽著那沉重的喘息呻吟慢慢升起,又慢慢消散……就在賓與憐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從外院傳來一聲急報:
“啟稟皇上,九秀失火!”
九秀,乃是與夏筠毗鄰的花園,也是今晚賞荷宴中,後宮嬪妃們聚集的地方。包括梅妃在內的幾乎所有嬪妃此刻都在苑內賞荷。
為了拉攏關係,慕容刑的嬪妃大多都是朝中官員的姊妹嫡女,現在一聽出事,在場大部分的官員都慌了手腳,而慕容刑也立刻走下假山,匆匆往九秀方向趕去。
很快地所有官員都尾隨皇帝離開,假山上的燈火暗下去,而棍棒的擊打聲也在不知不覺中停止。
並沒有滿八十之數,侍從也不知應不應該繼續,要不是賓與憐現在被封了穴道,此刻就已經衝過去將袋子鬆開了。正當他努力嘗試用眼神命令那些侍衛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那方才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月已拾級而上,來到了石室。
“你們都退下吧,這刑,不用繼續。”
開山王梅皓踩著一地微弱的銀霜,一雙微微上挑的眸子中是慣有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他快步走到那些侍衛面前,伸出左手要將一個錦囊交給他們。
見到王爺到來,幾個侍從自然行禮,可是對於那個錦囊,明知道里面絕對是價值不菲的寶物,卻誰都不敢伸手去接。
“拿了我的賞,就退下,皇上問起就說顏離熙被按刑法打完板子丟出宮門去了。”
早就料到侍從們的猶豫,梅皓並沒有顯出任何不悅。他依舊不慍不火地吩咐,末了還不忘將利害關係挑明。
“顏離熙是何等身份你們不會不明白,現在皇上在氣頭上,若你們打完了這八十大板而讓他一命嗚呼,恐怕陛下後悔,你們幾個就是個死……恐怕也得禍及九族,還不如把人交給我,等到皇帝回了心,再叫他回來。”
那幾個侍從本就只是聽吩咐說打個二十板就可了事,現在皇帝臨時改口痛下殺手就已讓他們不知如何適從,現在梅皓提出的這個建議不啻於為他們指了一條明路,心頭長出一口氣,也就沒有再固執什麼,當下領了賞賜就匆匆離開。
等確認侍衛們都已離開,梅皓俯下身來去輕觸那緊緊包裹著顏離熙的刑袋。
指尖接觸的時候,他清楚地感覺出袋中人的劇烈顫抖,那是不受思想控制的、最原始的恐懼。
“沒事了……解之……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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