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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被掩蓋在一片素白的綢簾下,乍一看倒嚇了賓與憐一跳。
“賓探花……
反是那女子,首先認出了賓與憐來,聽著她的聲音,賓與憐驚了一跳。
“梅……”
沒錯,雖然夾雜了些許沙啞,但的確是那天闖入古華軒的梅妃的聲音。賓與憐的思維急速地回溯,猛地明白了過來。
九秀苑的那場大火不僅傷了梅妃,而且還給她留下了難以消彌的創傷。那張被白綢遮住的面容,恐怕已經不復昔日的美豔了。
對於這個女人,賓與憐沒有好感,但悲憫之心,卻並不因為她所為而消減。這容貌一毀,就算梅家再如何強硬,梅妃也不可能去爭奪皇后的寶座了。這女人處心積慮想要獲得的,竟然如同朝露一般,一夕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唉……”
人的生命況且如同韭上之露,更何況是那些不斷變化的慾望念想?這樣想著,賓與憐便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賓探花是在可憐本宮麼?”
淡淡的一聲感嘆,聽在梅妃耳中卻扭曲了意味。
傷了面容,就等於失去在宮眾競爭的資本,皇帝本就對自己不冷不熱,現在更是有了堂皇的藉口疏離;而原先對自己期以厚望的梅家眾人亦冷淡起來,開始琢磨起另一個梅系少女的主意;皇宮是個望風聽雨的地方,這樣兩邊都沒了依靠的人,自然落到了地面,她甚至找不到任何傾訴。現在突然遇見一個替自己嗟嘆的,卻還是自己想過要除去的。前後的反差讓梅妃心中充滿戒備,從前那顆充滿機巧的心,如今已經混亂得分不出世故與人情來。
然而也就是這樣的心,才能夠被賓與憐接下來的話所擊中,然後漾開一個至關重要的波瀾。
“微臣只是替梅妃娘娘覺得惋惜………九秀苑大火,娘娘可知乃是何人所為?”
被遮住了的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賓與憐知道九秀的大火,並沒有個合理解釋。慕容刑只是草草處置了當值的官吏,然後便不見有後續提起。
“娘娘想必也聽說了,那天九秀失火之時西華髮生的事情。事有蹊蹺,難道娘娘不覺得麼?”
女子依舊沒有出聲,但是白皙的雙手已經緊緊揪住了玉佩的流蘇,在指上緊緊纏了幾圈,矛盾地揪扯。
“娘娘可知那天,顏離熙被陛下發落,本是袋刑八十,可只打了四十七板就被大火打斷,這圍魏救趙的計謀,娘娘想必是清明……”
“你胡說!”
思索了片刻,梅妃彷彿明白了什麼,直起身子大聲反駁。
“娘娘無需駁斥在下,只需等待時機,確認顏離熙是不是在那人身邊就明白了。
不再去等待梅妃的反應,賓與憐轉身走回遊廊去。留下那個連撫琴的心情都不復存在的女子一人,慢慢蜷攏,撫著面孔喃喃自語。
其實對於九秀失火的事,賓與憐知道的內情並不比梅妃更多。慕容刑和梅皓都有可能是做出那件事的人,賓與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份精巧的心計,他只是覺得方才那些話,是顏離熙藉著他的嘴說出來的。
第二十三章
“解之,你在做什麼?”
不知何時推開門站在了顏離熙身後,梅皓笑眯眯地看著桌上那張已經完成了大半的梅花圖,臉上滿是驚羨。
“幾年的工夫,解之的丹青之術又長進不少。其實論書畫,和之可及不上你。”
將頭湊到顏離熙鎖骨上輕輕地靠著,像是在嗅聞著情人身上清新的味道。這並不是梅皓偏私的恭維,若不是顏離熙後來一心致力於朝堂,要想做個和弟弟一般風流的人物並不是難事。
“這張畫就給我了罷。”
喜歡梅花的人,見了如此稀罕的東西更是愛不釋手。還沒有等到顏離熙允許,梅皓便伸手過來要去奪取。
“不。”
用肩膀隔開那不安分的爪子,顏離熙只是回絕:
“這張畫不是給你的。等我再畫一張罷。”
“不是給我的,那是給誰的?”
聽見顏離熙的話,立刻好像被刺激的貓兒支愣起渾身的毛來,梅皓追問,得到的回答竟然是“答應給賓與憐的畫。”
那天在西華苑上演的苦肉計已不是什麼秘密。知道賓與憐乃是“被害者”而非“加害人”,梅皓自然不覺得顏離熙與他有聯絡會有什麼吃虧的地方,但是出於另外一番心思,他依舊強烈反對。
“我說過了,不許你再想著朝堂上的事了。”